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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庆携了善荣的手,姬妾丫鬟媳妇婆子们拥着,一路将她送至堂前院落。
二重仪门大开,十数名小厮分列两侧侍立,驸马都尉潘璟宜正陪同锦衣卫百户魏兰山、韩胜站在门外朱幡华盖四乘车旁等候
李宛淑心神不宁,默默吃了一盏茶,丫头进来领她去正房。
两名侍女接过绢卷,两头展开足有半人高,浓彩重墨,层层敷染,未及细看已满眼富丽堂皇。
善荣双眼发亮,立刻从炕床下来。
崇庆忙亲自上前扶她的肩,“姨母慢些儿,起急了头眩。”
一面向二婢手上看去:图中双姝,一侧丰腴如云霞堆月,一侧姌袅若薄雾萦花,正画的是她与善荣相携而游形景。
旁边善荣细细端量,画里人物用笔精谨细腻,赋色浓丽,肌肤白皙莹润,富有弹性,眉眼栩栩如生,不禁看了又看,连声称赞。
崇庆轻哼一声,“未及姨母颜色摄人之一二矣。”
李宛淑‘扑通’的双膝跪倒在地,“奴拙笨……”
一言未了,已两眼汪汪。
房内之人皆微愣住露出异色。
崇庆忙的先睃了眼善荣,随即蛾眉倒蹙冷笑道,“你作这可怜样儿给谁看?我是老虎吃了你?”
李宛淑才醒觉失了方寸,皆因心内惶惶不定,饶是告罪也是颠叁倒四,甚为狼狈。
善荣淡声安抚道,“起来罢,无妨。”
牵过崇庆的手,“公主殿下威仪赫赫,殿下面前谁不惶恐?”
崇庆转怒为喜,近前往她脸上不落眼地瞅,笑道,“姨母就不怕。”
手在后面摆了摆叫起,记起善荣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话,命人重赏李宛淑,便遣将下去。
李宛淑蹲身谢恩,眼睛直直看向善荣不忍离去,满含哀恳悱恻之意。
善荣心念一动,今日跟她出来的是京墨和槐米,小声吩咐槐米两句话。
槐米过去将李宛淑搀起,“李姑娘小心脚下,随奴婢来罢。”
丫鬟摆了茶果上来。
善荣仔细赏鉴画面之勾勒填彩,线法精工纤细,衣纹勾线飘逸生动,质感逼真而呼之欲出,比之开初的姚黄牡丹图进益良多,不由叹慕,“不过月余,竟比先老道了好些,可知禀性乃天所为也,非人力可定。”
崇庆一旁屏息痴痴凝视她,闻言冷笑,“工匠贱隶之役,姨母偏抬举她。”
善荣笑道,“技艺博学锻炼以成其道,灵性则不然。”
正是说话间,槐米进来在京墨耳畔低语。
京墨回手在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西洋金表来,一瞧将近申正时分,忙上前提醒善荣,魏、韩两位卫官太爷已在内仪门外侯着。
善荣遂告辞起身。
崇庆如丧考妣,拉住她的手紧紧的不忍释放,“姨母陪儿用了晚膳再去不迟。”
善荣道,“你也知道,我行动有人报与哥哥。
这次晚了,下次再要出来,恐怕不能够了。”
崇庆素知舅舅看待善荣如同眼珠子一般,只得再叁叮咛,“闲了时候姨母常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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