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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的时候,陆时野偶尔会接电话,基本都和工作有关。
他的生活里,没有一点和家人有关的痕迹。
乔荆桃记得他爸提起过陆时野家里的事。
——“别人家的旧事,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提。”
旧事……什么样的事,一般称为旧事?
乔荆桃圈抱着陆时野的后背,将脸埋进他的颈侧,长睫垂落,有些难过。
陆时野微微偏头,迟疑地问:“是乔董提过我的事吗?”
乔荆桃的声音闷闷的:“我爸不喜欢背后说别人的事,也就在我哥上高中的时候,就开始让他和你打好关系。”
他又仰起脸,有些好奇地问:“你和我爸没见过几次,我爸怎么这么看好你?你们都聊了什么?”
“算下来,总共见过三次。
一次是捡到你,把你还给叶伯母和乔董,一次是发现了你留下来的棋盒,我借着学校开家长会的机会,把你的棋盒还给了乔董。”
陆时野回忆着:“第三次,是乔董来学校,问我是否需要资助——我拒绝了。”
乔荆桃咬了咬唇,神色纠结挣扎。
陆时野捏捏他的脸,笑着问:“想问什么?问吧。”
乔荆桃摇了摇头。
既然是过去的事,往下问,如果要揭陆时野过去的伤疤,他宁愿不知道。
“真的不想知道?”
乔荆桃又有些犹豫。
陆时野笑了下,道:“我父亲以前和朋友创业,因为太轻信别人,资金链断裂,公司破了产,我父亲背了债,其他的朋友都卷款跑去了国外。
自我有记忆起,家里就一直在还债。”
“虽然条件很差,一家人只能挤在筒子楼里一个三十平的一居室里,但生活还算平静,我父亲上了失信名单,只能去附近的流水线厂打工,工资日结。
他喜欢下厨,下了晚班,会趁着菜市场收摊的时候买便宜的菜,做一桌好菜,我母亲在附近一家幼儿园当幼师,会弹电子琴、会画画,空闲的时候喜欢做木雕,也能补贴生活。”
乔荆桃听得怔怔的。
“就在公司的债快还清的时候,我母亲生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
陆时野的语气很平静:“因为欠债的原因,已经没有亲戚和我们来往了,我的母亲因为不肯听家里的话和我爸离婚,和家里也很早就断绝了关系,无路可走之下,我父亲用□□注册了空壳公司,伪造场地租赁合同、伪造员工工资流水……用假的一切,向地下钱庄借到了钱。”
“但是我母亲的手术失败了,抢救无效。
地下钱庄也很快发现了抵押的产权证书是假的,我的父亲一个人躲债,意外遇到了车祸,也去世了。”
乔荆桃的心脏像有一只手掌猛掐紧攥,沉闷得喘不过气来,声线颤抖:“那时候你多少岁?还好吗?”
陆时野摸了摸乔荆桃的脸,没回答问题,只宽慰他:“没事,我不难过的。
在生存面前,情绪是次要的,解决问题才更重要。”
乔荆桃的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别哭,我给你说点好的事。”
陆时野笨拙地擦着乔荆桃脸上的泪,道:“我父亲预感了可能会发生的事,用最后一点同学的关系,提前把我送进了可以免除学费和住宿的高中,也就是你哥读的高中。”
“我们高中的奖学金很丰厚,老师也很负责。
那群放高利贷的人来堵过我几次,当时的班主任知道我家的情况后,特意和保安打过招呼,在学校大门的监控里看到他们的身影,就立刻报警,还有几个老师经常偷偷把我叫到办公室里,给我塞吃的。”
乔荆桃呜呜咽咽:“老师们、老师们真好。”
陆时野语气温柔,哄着道:“哭包宝宝,不哭了好不好?等晚上回去,你哥说不定以为我又欺负你了。”
乔荆桃的眼泪根本停不住,哽咽着问:“那、那你怎么不接受我爸的资助啊?”
“比起钱,我更想要的是信息。”
陆时野道:“你哥进校的第一天,整个学校就传遍了他家里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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