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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逐渐惶恐。
此刻方知,原来他对她的了解,少的可怜。
直至后半夜,方才想到苏长山的坟墓,派人去查,终于有所获。
来到青山,搜了良久,最终寻到了。
可当看见那伏靠在坟冢上一动不动的身影时,他的脚步却如钉在原地,心里一股子压抑的死气,难以动弹。
双目死死盯着,不敢放过分毫动静,直到感觉眼中充血酸涩。
又怕又怒。
怕她就此倒在那儿,再也起不来了。
怒她为了一个李阿生,竟将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
一步步靠近,轻唤着她的名字,甚至威胁着“苏棠,你敢死……”
可说完却又顿住。
他终于知道,她当初抱着他时,口中一遍遍说着“你若是死了,若是死了……”
,连威胁都不会的蠢钝是为何了。
原来是这般无力,连威胁都找不到由头。
她却醒了过来,神色平静,除了脸色苍白再无异样。
隔开了他的手,不过淡淡一句:“你哭什么?”
郁殊没有理会她的话,也未曾理会脸上的凉意,只望着她低道:“没死。”
苏棠拧眉,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萦绕的淡淡松香及山林泥土味,撤了撤身子,嗅不到那味道方道:“王爷怕我死吗?”
郁殊指尖微颤,喉结紧了紧,上下滚动了一下,不语。
“怎么可能呢,”
苏棠笑,自答道,“一个见过你形如野狗模样的人,知道你最大秘密的人,甚至你更衣、如厕都不能,只能依靠着她的人,死了不是更好?”
她将手上沾的泥土拭去,站起身来:“真可惜,还活着。”
话落,她起身便朝着山路走。
郁殊仍蹲在原处。
手中方才还拥着那个女人,眼下却已空落落一片。
可惜吗?是庆幸。
他站起身,手上被荆棘划出数十道大大小小的伤口,以往她总会满眼关切,而今却看不到了。
蓦地转身,郁殊大步流星朝那背影走去。
夜色渐浅,远处隐约泛起一丝鱼肚白,然山中被密林遮着,枝叶挡着,山路仍旧昏暗。
苏棠看着脚下的路,走得并不快。
身后却隐隐一阵火光传来,紧接着手腕一紧。
“随我走吧。”
阴鸷的嗓音尽是压抑。
苏棠一怔,郁殊紧攥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快步朝前走着。
她趔趄了下,只紧抿着唇一言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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