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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把琴放下,我坐在琴前,身下是柔软的草地,鼬也在我身侧坐下,我偏头看他,笑说:“你躺下试试,很舒服的。”
鼬听了我的话,慢慢躺下,月光轻轻照在他脸上,一旁扶桑花的阴影遮去他一半的颜,我低头不语,细细描摹他的眉眼,想深深记在心里。
鼬似乎真的很舒服,所以好久才注意到我没有开始弹,侧过头询问似地看向我,我一惊,面上已挂了绯红,好在是夜,应该不会被发现。
我故意看向另一边,整好心情才低头抚起瑶琴,唱起那首已过经年的歌。
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
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
清欢共,紫陌红尘相逢
望苍穹,掠眼繁华谁懂
浮生如此,别多会少,不如莫遇
而今,我只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
我再睁开眼睛时,天已大亮,瑶琴放在床边,室内空无一人。
我知道他走了,我尚未来得及为他准备糖果,他就走了。
昨夜的月色静好,琴声悠悠,恍若一场梦,而我,只是梦里不知身是客。
若是离去
而后的日子并没有什么变化,鼬在两年内又来了两次,我送了他两束蒲公英,在他第二次接过蒲公英时,他告诉我他成了中忍,然后我还没来得及为他准备糖果他就再次离开,这一走就是3年。
在这3年里,我还是独自一人生活着,还是整日穿着素白的和服,披散着乌黑的长发。
真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为我进糖果的人由糖果店老板换成了他的儿子。
糖果店老板是在木叶53年冬因病去世的,我去参加他的葬礼时天空正飘着小雪,他比我小一岁的儿子正安静地坐在棺椁旁,褐色短发被雪打湿,柔顺的贴在脸旁,一双褐色双眸明明氤氲着水汽,他却咬紧下唇,不愿哭出声。
我看着他,就像看着当初的我。
我慢慢走近他,站在他身边低头看他,他仰起头来看我,在四目相对的一刹我轻轻的笑了,在这北风哭泣的一天。
他名叫澹台苳。
其实,他远比我想象的要坚强。
他总是挂着天真灿烂的笑容,如朝阳映照下的一汪潭水。
只可惜滋润不了我这株枯木。
每次他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容来我家看我,我都只是坐在窗边捧着茶杯看书,也不招呼他。
而他也不生气,总是带着笑容坐在我身边静静看我,直看到夕阳西下,我终于下了逐客令。
那时我以为我的生活在鼬消失后就会一直这样,古井无波,慢慢沉寂下去。
然而木叶56年春,他却再次出现,再往我这口枯井里投了颗石子,然后整口井都坍塌。
我还记得那一天,梅花落尽,只剩枝桠。
却正是蒲公英开的时节,白色的蒲公英和白色的扶桑花遍布房前屋后。
我和往常一样坐在窗前映着黄昏的光看书,偶尔有一两团蒲公英随着风跑进来,陪着我一起看发黄书卷。
我还记得那晚有一轮圆月,如环。
还有一双蝴蝶,如仙。
我吃过晚饭,捧一杯清茗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盯着蝴蝶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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