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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言疏捻动指决,缚仙绳应声而动,一圈一圈将杜引之牢牢缠绕在榻上,决毕,缚仙绳打了个牢不可破的死结。
杜引之试图挪了挪身子,发现果真全然动弹不得,十分满意,笑眯眯俏皮道:“多谢小叔赐‘绑’。”
杜言疏哭笑不得,晓得以引之现在的修为,根本无需自己帮手,只消轻轻打个响指就能操纵缚仙绳,一口一个小叔的,分明是在撒娇,心里明白,嘴上不说破,只责备似的冷声道:“皮痒!”
杜引之依旧是笑嘻嘻接了他的话:“是,所以任凭小叔收拾。”
俨然一副我欠揍我该死小叔你拿我怎么办的撒娇样儿。
“……越来越没规矩。”
杜言疏扶额,这孩子也不知随了谁的性子,小时候温良恭顺会伺候人,十分讨喜;长大后虽然依旧对自己言听计从,伺候人的功夫也有增无减,却越来越会说俏皮话,时常将杜言疏哄得哭笑不得,杜言疏晓得自己嘴上讨不了便宜,也从不自讨没趣,任他将俏皮话说上天,自己则摆出一副无喜无怒的圆寂脸,淡淡的,淡淡的,只在心里波涛汹涌翻天覆地将对方怼了个遍。
杜言疏自觉这一招无声胜有声,以不变应万变相当之高明。
月光从桌案移至床榻处,杜言疏望了眼窗外,月未至中天,估摸着距离蛊毒完全发作还有半炷香的功夫,横竖等得也无聊,便寻思着找个蒲团垫坐入定。
刚想转身,杜引之的声音就在身侧响起:“小叔过来坐,陪我说一会儿话好不好?”
杜言疏低头,迎上杜引之满含期待的视线,天青的眸子流转着光华,他手脚被死死地缚住动弹不得,只能抬了抬下巴,示意杜言疏坐他身侧。
作为一个知情识趣的长辈,侄儿主动要求促膝长谈,自己自然不能拒绝,杜言疏怀着这样的觉悟,沉稳地点了点头,捋了捋衣摆笔直端正地坐在榻边上。
月色清明,杜引之一抬眼,便再移不开视线,从窗外透进的雪光将小叔的轮廓映得清晰分明,瞧着瞧着,却又觉得飘飘渺渺如梦似幻,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那一点血红的泪痣似一簇熊熊烈火,直烧进他心里。
“忍过今夜,蛊毒就彻底解了,你再不用像今日这样匆忙折腾回来。”
杜言疏看他让自己坐下又不言不语,只瞪着一双鱼眼死死盯着自己瞧,很不自在,只得寻了句还不算无聊的话开场。
杜引之咽了咽唾沫,这才回过神来,一双眼睛依旧灼灼地望向杜言疏道:“即使以后毒解了,每月十五夜我还是要与小叔一道儿过。”
杜言疏闻言,只觉得这孩子气的话十分有趣,自然不会当真,只要笑不笑道:“腿长在你身上,和谁过自然随你。”
杜引之得了对方不坦诚的应允,笑了,小小的虎牙露了出来,小时候看是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现在看,又是一番别致的风流。
杜言疏瞧得有些恍惚,忙敛了目光望向窗外。
“小叔——”
杜引之的声音低似耳语,绵绵缠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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