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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瞧见银霜鸟了。”
他思及在热闹街市里,那檐上羽毛霜白的两只鸟,要饮茶的动作一顿,“繁青他为此女与父皇作对,怎么偏又给她下蛊?”
“儿啊,”
吴氏伸手轻拍他的肩,“你如今还不信母妃么?你这个弟弟在去北魏的这六年里,早成了个疯子。”
“若那日他那一剑再准一些,我怕是就没有机会在今日同你说这些了。”
吴氏或是想起那个清晨,那纵马宫中,一路疾驰而来,朝她扔出那柄带血的长剑的红衣少年,想起他恣肆郁冷的一个笑,她的脸色便更阴沉了些。
“那是因为母妃您派人去仙翁江刺杀他在先,”
谢詹泽皱着眉头,有些无奈,“母妃,儿臣不是早劝过您么?无论他回不回来,做不做太子,都随他去,万事皆由父皇做主就好。”
“你也知道我和谢繁青之间早已经不可能相安无事了。”
吴氏的面色更加不好,她冷笑一声,“詹泽,你心善,可你想过没有,他是个连枕边人都要用蛊拴着的疯子,如今他做了太子,日后他再成为南黎的天子,他会放过我们母子吗?”
“谢詹泽,你如今倒是大度,倒是不争抢,你以为你凭的是什么?”
吴氏似是恨铁不成钢般,睨着眼前的这个儿子,“是你父皇这多年来对你的偏爱,你知道你父皇最疼你,那谢宜澄争不过你,谢繁青被送去北魏时,你怕是也没想到他能活着回来吧?”
“母妃……”
也不知她戳中了他什么心事,他低眼,隔了会儿才说,“父皇既立他为太子,一定有父皇的道理,我们就听父皇的吧。”
他似乎极不情愿听吴氏说这些话,站起身来朝她又行了一礼,便道:“儿臣还有些事要做,晚膳时再来陪母妃。”
吴氏冷着脸,看着谢詹泽的背影消失在殿门,“那戚家的孤女进不了九重楼,但紫垣玉符绝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夜半时分下了一场急促的秋雨。
谢缈一出九璋殿,徐允嘉便走上前去替他撑伞,只是雨势渐盛,他这一路还是沾染了满身水气。
谢缈先在浴房里沐浴,换了身衣裳才回寝殿。
掌事宫女带着数名宫娥守在寝殿门口,才见檐下灯火照见那紫衣少年的面容,她们便连忙躬身行礼。
谢缈推门进去时,殿内只零星燃着几盏灯,掀开帘子进了内殿,其间光线便更昏暗,小黑猫几乎与夜色要融为一体,唯有圆圆的眼珠像两颗发光的珠子。
它常是昼伏夜出,床榻上的姑娘已经熟睡,它从半开的窗外爬进来,浑身湿漉漉的,就要往床上去。
谢缈提起它的后脖颈儿,它张开嘴巴要喵喵叫,却被他的手指捏着合上嘴巴,猫猫用湿漉漉的脑袋蹭他的手,他就那么提溜着它片刻,将它扔到一旁的软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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