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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仆役躬身立在秦苏面前,秦苏负手而立,被那穿堂风吹得浑身凉飕飕,口里却回得十分稳当,“代我谢过琅琊王恩宠。”
十几人垂首再拜,罗列而出。
秦苏跟块被按上砧板上的肉一般,刀口都悬在脖子上了,她哪里还坐得住。
不懂事的小丫头偏偏还在她耳边道:“恭喜姑娘了,殿下可都是按照王妃的用度给姑娘送的。”
秦苏端得艰难的架子终于端不下去了,冷汗刷地下来了,这些日子她的确是过得太惬意了,忘记了自己这块挡箭牌所面临的局势。
秦臻曾教导她,任何时候都不要把性命交托在别人手里,所以,秦苏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秦臻真有可能不顾她的死活。
当然,被苻戎抓去了,也许他已经自顾不暇了。
秦苏忧心忡忡,仿佛司马熠对她的好便是那带毒的美味佳肴,越是美味毒性越强。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司马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突然展现出来的殷勤将秦苏逼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心情甚好地询问完从沁水阁去复命的管事,同时没忘记吩咐一声,“记得那里的花都要应季的最新鲜的。”
他喜欢看着他的阿檀穿着一身白衣翩翩然立于花丛中笑容嫣然模样。
郗泓进来时,便见他家殿下隐忍着美好笑意的嘴角,表情冷漠地回想了一下昨日夜里他家殿下看着秦苏将他的画像挖出来,再埋进去,挖出来再埋进去,三进三出,仿佛一夜便三历生死的魂不守舍模样,语气平静地禀报道:“殿下,北地来信了。”
司马熠一撩袍子,坐到案后,“呈上来。”
郗泓想了想,“分别是秦家堡和秦臻的。
信封上没毒。”
可难保里面没毒,上次他们可是上过当的。
听见“秦臻”
名字时,司马熠眼睛默默地亮了,只道“无妨”
,便将信接入手中。
秦家堡的信很简单,只是一张字条,看样子是飞鸽传书传的,可怎么看这信都像是经历过一场浩劫似的,反正此刻拿在手里墨都侵润开了。
只有开头还能模糊辨认出四个字:姑姑有疾……
(信鸽表示,人类可真麻烦,淮水如此太凶险,它差点被流民武装连皮带毛吃了,能完成使命已经很不错了,不要挑三捡四。
)
秦臻的信有两封,大信封里塞了给司马熠的信还套了一只小信封,小信封是给秦苏的。
司马熠盯着那只小信封,手心不住地发痒。
如果他拆开看,便是对秦苏的不信任,可不拆开,他就有一种纵容阿檀跟人私相授受的愤怒感。
郗泓默默地看了半晌,面无表情地道:“我晚上可以再把它偷出来。”
司马熠眉心一抖,终于将那封信放下了,摆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悠悠教训道:“高平郗氏也是名门望族啊。”
别尽想些鸡鸣狗盗之事。
郗泓拱手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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