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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画脸色惨白,却并没有转身离去,反而上了漱玉阁对面的茶楼,将漱玉阁旁停的那辆牛车看得清清楚楚,那正是桓楚的。
漱玉阁里,檀香幽幽飘出香炉。
秦苏、桓楚隔帘而坐。
草帘只能透出个模糊的轮廓。
秦苏心道,幸而晋地还讲什么男女大防,她若跟桓楚正面相对,即便戴着面具也难保不露馅儿。
桓楚却在这头想着,这坐姿倒也端坐,司马熠将她□□得不错。
“桓某想请姑娘入府为宾,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这是好事,若是之前她没有阴过桓楚,说不定就爽快地答应了,也不用跟他在这里兜圈子。
“姑娘从北地而来,人生地不熟,又寄居琅琊王门下,一定想要一方立足之地,否则,姑娘也不会开了这间漱玉阁?”
桓楚的话直指人心,秦苏差点就动摇了。
“其实桓南郡想说的是,我一来便被琅琊王毁了容,又被拉做挡箭牌,应该想要脱离他才对,是吗?”
桓楚笑,这倒是个明白又爽快的人。
只是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莫不是司马熠便是为了这声音而留下她?
“虽然我有心在江左立足,却无意介入江左门阀之争,所以,还请见谅。”
司马熠刚答应不要她小命,她才没那么蠢把自己投进狼窝。
若是桓楚认出她来,喂他毒、毁他容、还差点阉了他,哪一条拿出来不够她死一次的?
桓楚却对她的拒绝无动于衷,反而亲手倒了茶,从草帘下递过去一杯,秦苏接过客气道谢。
桓楚道:“听闻姑娘明日要进宫,桓某也帮不上什么忙,倒是有一样东西,或许可以帮助姑娘顺利过关。”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枚碧玉簪,装在匣子里推过去。
在桓楚看来,秦苏之所以拒绝他,应该还怀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有机会能坐上琅琊王妃的宝座吧?
换做任何一个人,有如她这般机遇,也是会去放手一搏。
秦苏看着那枚碧玉簪怔愣了许久,她确乎没见过,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她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桓楚如何会将王曦的遗物随便给人,那不过是个仿冒品,当年他从王曦头上亲自扒下来,藏到至今。
那似乎是她最喜欢的发簪,本是一对,而他便拥有其中一只。
想必,如今另一只一定被司马熠同样珍藏着。
秦苏手上那只,尽管仿制得十分像,以司马熠的眼睛如何看不出那是假的。
他就是要告诉他,假的真不了!
桓楚将那只簪子拿在手里观摩了许久,直到下人来禀报“宣华夫人到访”
,他才将发簪重新装好,放进书房的暗格里。
王芝画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满情绪,甚至笑得有几分迷人风韵,她给桓楚送来一幅画像,“今日去范府,看到范家姑娘在赏画,一时新奇便带来给南郡公也看看。”
桓楚接过来,客气道:“你我从小相识,还是叫我名字吧。”
王芝画微微颔首,看着桓楚将画一点点展开,再看着他脸色慢慢变得青白,端起茶杯捋了捋茶沫,看似不经意地道:“我记得你不喜人为你画像,这么多年连自己的画像都没一张,我看着这张挺好,便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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