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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狗儿先憋不住,凑过来问道:“李老弟不是来寻亲的吧?”
闻言,李季青一愣,方笑道:“还是狗儿老兄有智慧。
我来庄上好几日了,还是你先看出来了。”
徐狗儿也有几分醉了,洋洋自得地笑了。
他痛饮半盅,开口道:“我们庄上,全是癞蛤蟆一样的人,哪里能有李老弟这般人物的亲戚?”
“狗儿兄自谦了,我瞧你额头宽阔,眉目清晰,必是有志之人!
何况,庄上不还出了一位节度使吗!”
徐狗儿哼哼唧唧,道:“李老弟是想打听徐节使吧?”
被拆穿目的,李季青也不恼,悄悄推了一块碎银子过去。
“不瞒狗儿兄,徐节使得罪了上头的人,想寻他点错处。”
李季青缓缓道,“您要是知道点什么,那我上头的那位贵人,赏您的就不是这点银子了。”
相比银子,徐狗儿这辈子没被人用您称呼过。
他盯了李季青一会儿,眼前的青年男子英姿勃发,面上的麦色皮肤显然是常在外奔走的。
这样的人物,他就知道不可能是来寻亲的。
狗儿道:“能给我多少银子?”
李季青比了个手势。
狗儿脑子不甚清醒,又连喝了几盅酒,道:“徐兆兴就是运道好,谁不知道他岳父是江夏的富户。
没他那岳父花银子,他拿什么出头。”
“但我们庄上的人都知道,他先前有个对门的小相好。
原本两家都要定下亲事了,徐兆兴的老子娘掉进山里头死了,那娘们的老子娘立刻换了嘴脸,嫌徐兆兴家没银子了。”
李季青静静听着,不时给徐狗儿夹菜倒酒。
“嗬嗬,这亲事就吹了。
那娘们嫁了个短命鬼,没几年她男人就死了。
徐兆兴倒是投了军,没几年就混出点人样来了。”
狗儿语中,掩饰不住的嫉妒。
“他当年是个什么官我也忘了,反正没忘了回来给大家伙看看他的武官衣裳。
要我说,有什么好看的!
那娘们也是傻,看到徐兆兴回来,还凑上去。”
狗儿回忆道:“半个村的人都瞧见了,那寡妇说自己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她知道对不起徐兆兴,求徐兆兴赏她点银钱养活儿子。”
“你猜怎么着?”
“我猜不着,还请狗儿兄赐教。”
李季青道。
狗儿往地上啐了一口:“别和我说那文绉绉的,听不懂!”
“徐兆兴当即脱下鞋来,往伍寡妇脸上砸去。
那小娘们受不住,没几天就投河自尽了。”
“投河了?”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犬吠,狗儿的醉意褪了三分。
此事已经过去十几年,又是别人的家事。
狗儿记忆里早已模糊,依稀记得那妇人被砸脸后,躲回家后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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