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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玄不晓得他的底细,却明白自己这回怕是牵扯上大人物了。
遭了暗杀,又连名字都不敢透露,处理刺客的手段又利落至此,只怕这位少年公子并不是一般的人物。
那公子的笑容终于散去了些许,他微阖着眼拿扇子一下一下扣着桌面,半晌才道:“我名有一字,为羲,取自羲和,如此,先生可否知我此行安危?”
宋玄心道,我哪里知道你的安危,我只晓得如今我危险的很。
脸上却安之若素,神神叨叨地掐着手指,天干地支胡乱溜了一圈,再睁眼已是算命先生的陈词滥调:“依在下之间,羲公子这一劫只怕还没过去。”
房内诸人神色皆有些难看,只有那公子神色自若:“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宋玄心中喜悦,暗道总算到了我设计好的章回,便从怀中摸出一只锦囊来放到桌子上,道:“这锦囊是我亲手所制,本为挡煞避灾,公子携带可保平安。
只是公子此劫凶险,能否平安度过,还要看公子的运道了。”
公子伸手一捻,那锦囊颇大,里面沉甸甸、硬邦邦的一片,倒也不像是铜钱。
不知是什么东西,却也并不质疑,只将那桌上的木盒向宋玄推去:“如此便多谢先生了,些许敬意,还请先生不要客气。”
宋玄哪里会跟钱客气,伸出手就去接那盒子。
手背上却忽得多出冰凉的触觉,宋玄低头一瞧,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正按在他的手上。
公子按着他的手,一双眼睛中的笑意却明明灭灭,好似风中残烛:“我信先生,还望先生不要辜负于我。”
宋玄向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赖性子,只是这一刻竟也感到了些许的不对来,他只抱着那盒子,顶着一张仙风道骨的脸再三感谢。
他手里抱着银子,心里却暗自盘算,只怕这安定城是住不得了。
做他这一行的,都有眼力的很,白日便瞧见那位公子腰间有块云字纹案的玉佩,与纸上所写名姓不符,便疑心这名字是假的,果不其然。
再思及他左右的侍卫个个气度不凡,出手便是重金,瞧客栈里残余的血迹,只怕今夜是有人想要谋害于他。
这样的人,绝不是普普通通的富贵人家罢了。
此行这位公子若是平平安安,倒也还罢了,他只扯是自己的锦囊避了灾祸,可若是这位公子有了万一,只怕自己再留在安定城,就危险了。
如今他得了一大笔银两,在哪里都可安生立命,倒不如卷了这笔银子,跑得远远的,天大地大,谅这些贵人也没有兴致去寻他。
宋玄算计得明明白白,却不想刚走到房门口,便听里头那位公子忽得道:“宋先生。”
宋玄停了脚步,转身笑道:“公子还有何吩咐?”
“我与先生……可是在哪里见过?”
案几旁坐着的人苍白孱弱,脸上殊无笑意,只有一双眼睛探究似的瞧着他,仿佛要他的骨头血肉都挖出来仔细观察似的。
宋玄定定地与他对视了半晌,才道:“许是我与公子前世有缘,这才让公子眼熟。”
“罢了,”
公子听到他敷衍的回答,蓦地勾起了自嘲似的笑。
“我听闻先生居处简陋,不如留在此处暂住些时日,如何?”
宋玄再三推拒,却瞧见那公子的笑容似有几分冷意,不由得心底一沉,知晓这位公子是不打算让他走了,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公子盛情,倒是在下却之不恭了。”
走出那房间,宋玄的一个头早就变做了两个大。
果然这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烫手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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