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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同桌留在桌上的小镜子里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头发睡得乱蓬蓬,短短的胎毛似的刘海全被压得外撇上翻,脸上也是被袖子压出的痕迹,真是……不太好看。
她无端在章正霖面前有点注意起形象来,手扒拉两下头发,想把蓬乱的杂毛压下去,章正霖唇边还挂着那种古怪的弧度,像是想憋笑又憋不住。
他抛下玉知,去走廊一端的水龙头把手打湿,再举着一双湿淋淋的手回来,对着玉知的头发就是一顿抹平。
“你干什么!”
玉知让他吓得残存的睡意都飞到九霄云外,章正霖按住她的脑袋,不容置疑道:“沾水梳一梳就不翘了,还是你想这样一下午?”
他指尖冰冷的水珠滴在玉知滚烫的耳廓上,玉知猛地摇头,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亲密过头,以至于玉知脸上的红晕已经不是因为睡痕,而是羞窘。
他一晃神把手松开,玉知立刻就摆脱了他的桎梏,往后猛退了一尺,很有警戒心地看着他。
“我不是……啊。”
章正霖难得觉得词穷,居然想不出什么开脱的话,他的举动实属无心,但是太逾矩了,玉知觉得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章正霖爪子挠心,觉得尴尬得一刻也不愿意待,还没等到玉知的话就快步逃回自己的班级了。
幸好初中走读的同学居多,教室里都还没有人,要不然刚刚那一幕被别人看到了,又要惹麻烦!
他有点懊恼,觉得自己就像个天大的傻瓜,藏不住的喜欢,总是这里泄露一点那里溢出一点,天天只想往人家跟前凑,反倒显得自己不值钱又不招人待见。
而玉知坐在教室里拨弄了两下头发,又掏了一把折迭的小梳子出来梳了梳,她的座位可以晒到太阳,没多久头发上的水分就晒干了,再看镜子,果然就没刚醒时那么翘了。
邢文易早上也是要沾点儿水梳头,如果要穿得正式,还要用一点发蜡把头发抓得精神些。
原来章正霖这年纪也会折腾头发?只有她什么也不清楚,每天顶着这一头乱乱的短发跑来跑去。
离上课还有段时间,玉知又想趴回去,但是眼睛瞟到章正霖的书,又翻开来扫了几眼,因为她还没预习过这一课的内容。
书刚翻开,她就摸到里头有一块凸起,翻到隆起的那一页,里头夹着一个扁扁的不二家棒棒糖,她知道这是给自己的,抽出来剥开包装往嘴里一塞,一点儿也不客气地收下了。
不过去还书的时候,她还是夹了一包肉脯还回去。
风平浪静的日子就这样过了半学期,期间她和章正霖一直保持着不咸不淡的往来,到了期中考试完恰逢周末,王怡婷兴高采烈地牵着她的手,说陈晨也考完了,这周末要从江州回宣城。
他们两个是肯定要见一面的,不过两个人一起玩有点儿尴尬,不如叫上玉知和章正霖大家一起碰个面,还能大家伙凑一桌吃顿饭。
玉知心里不太想去当这个电灯泡,但期中考试刚刚结束,这是初中的第一场考试,她难免觉得紧张,提前复习了好一阵子,结束以后也想放松一下。
就这样顺水推舟凑齐了四个人,玉知负责定餐厅,她打算选比较熟悉的粤华,大家可以一起吃吃点心糖水,在包厢里打牌玩桌游。
周六她还能待在家,邢文易休假,他前一天深夜到家,上午醒得晚,起床就看见玉知正在房里奋笔疾书。
他靠在门边,有点懒洋洋地问她:“怎么这么用功?醒来就开始写作业?”
一反常态。
“我明天有小学同学聚会,有个同学从江州回来两天,我们要一起玩。”
“你们打算在哪里?”
“上午十点钟见面,然后看个电影就去吃饭。”
说到这里,她想起来向爸爸求助:“爸,你帮我在粤华订个包间好不好?”
“明天中午的?”
邢文易掏出手机搜电话,玉知眼巴巴地说:“我们可能要在里面玩一阵子,怕是要到下午四五点吧。”
“玩什么?你们要打牌?”
邢文易拨通电话,对那头的经理说了几句就敲定下来,挂断对女儿说:“运气好,刚好有一个包间别人退掉。”
“我们肯定要聊聊天玩桌游什么的,等到晚餐吃完就回来。”
“那晚上我去接你。”
玉知说行,邢文易再没说什么,他不太干涉玉知的社交,交谈结束就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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