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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油抄手、皮蛋瘦肉粥、韭菜盒子、流沙包、虾饺皇、豉汁蒸风爪、蟹柳烧麦、斋肠粉……”
一口气顺下来,连个逗号的空隙都没敢留。
给我一个悲伤的饭点,我能吃下整个地球——阿基米德·福子。
“是不是太腻了?再给我来个白灼菜心,再来瓶茅根水,甜品没点吧,就胖大海炖雪梨了,今儿例汤是什么……”
点菜完毕,服务员多嘴问一句,“是现在上,还是等人来齐了再上?”
“现在上!”
服务员惊恐离开。
菜很快就上了,但我没动筷子,等菜齐了,我才拍了拍手说了句日语,“一打一骂死。”
就是我开动了的意思。
永康嫌我吃饭不雅,我得时刻警惕别把饭桌当食槽。
电话响,最烦吃东西时电话响。
但会不会是永康打来的?他肯定要关心我吃没吃饭。
我咬着一个虾饺,把包倒在座子上,在一堆薯片、qq糖、张君雅之中,终于找出电话。
呵呵,不是永康,是彭松打来的,sosad。
话筒那边特别吵,彭松特别开心,“我吃饭等位呢,特别逗,十米开外,有个女相扑,自己一人点了一大堆菜,跟你长得忒像了!
你吃了没?来金鼎轩,跟我们一起吃饭,顺道跟你孪生姐姐相认!”
我爸是开出租的,但天生一副男中音,在北京的哥艺术团拿手的歌,叫《那就是我》,此刻,我也很想唱给彭松听。
挂下电话,彭松奔过来,掐了掐我的脸,“又胖若两人了,你爸妈还能认出你吗?”
哎,不是认不认出来的问题,是想不想认。
我妈嫌永康是外地人,又比我小,自从我跟他搬过去一起住,老太太就跟我冷战。
彭松后面跟了个五颜六色的小崽子,对着满桌子菜发出小鸭子一样的叫声,“天啊,这也太能吃了!”
小公鸭嗓的腰也就跟我大腿一样细吧,衣服各种撞色,但一眼就能望穿他男儿身里藏着的那颗少女心。
“又换男朋友了?”
我问松松。
彭松生气,“新找的助理!”
那小公鸭嗓也是个八卦货,特自来熟,一屁股坐我身边,“姐,他真是弯的啊?我们都猜呢。”
一想起彭松小时候,我心中的雾霾就被吹散了。
彭松自小就秀气得跟丫头片子似的,挨胡同串子的大嘴巴都不敢哭,回回都得我给他报仇去,他常常像跟屁虫一样跟我后面,在母系社会耳濡目染的。
他成长的环境也是问题,知道我们以前住哪儿吗?东吉祥胡同!
老北京时就是给太监养老的,阴气太重。
他上初中就长开了,好多女孩给他写情书,他谁都不搭理,就爱一个人扮孤僻。
毕业后他一个男的又从事化妆师这种高危职业,活的女朋友没见他领过,身边的男助理倒是一水的山清水秀,还成天换。
英文名叫什么不好,还叫十男九弯的kevin。
我让小公鸭嗓评评理,是不是从小弯得有迹可循?
彭松本来专心致志地吃着我的担担面,听到这里,他一摔筷子。
“够了吧你,还来劲了,从我发育那会儿就变着法儿地让我看《霸王别姬》、《蓝宇》,我变弯了你还拿提成啊!”
“电影记得够熟的啊,孺子可教,我是让你找到真实的自我啊,小时候我给谁画红嘴唇,谁睡觉都舍不得擦啦?谁小时候就爱往我妈胸上趴,就因为我妈胸口衣服上绣了一朵大花?香港回归咱们胡同搞联欢会,谁细着嗓子给街坊邻居唱《红灯记》‘奶奶你听我说’?”
“福子!
八百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叨叨个没完了!
我告诉你,我笔直笔直,最烦同性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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