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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先生,喝一杯?”
凭昆然几根修长的手指轻托著剔透的酒杯,伸到他面前来,脸上挂著颇有深意的笑容,池觅不否认他从那里面看出了势在必得。
池觅不跟他碰杯,仰头干了一杯,末了抿了下唇,“临时有事,恕不奉陪了,凭先生好好喝著,别为我扫了兴。”
说完拿了外套,抬腿便走了。
一桌人都静了下来,近乎胆战心惊地看著凭昆然。
其实大家都心里透亮,凭昆然看上池觅了,而池觅一看就知道是直的,接下来一番折腾自不是旁人能插嘴的,老实说,他们连看戏都不忍心看,虽然置身这样的圈子,有时候却也还是会为其中的不公扼腕。
凭昆然对那些战战兢兢的眼神仿若不觉,只是锁住池觅的背影,胸腔里涌动的全是撕下暗流表面的波涛。
刚刚池觅抿嘴唇的样子,换个场合,他立马能硬!
池觅一个人走在街上,懒得去挤公交,又打不起车,索性走回去。
他以为生活的困难,金钱这一担子压下来就已经够受的了,没想到还要让他碰上这种恶心事。
从家里出来的这几个月,他经历了他从未经历过的人情世故,胃病在短时间内就扎根了,也试过身上只有两个硬币在自助银行睡过几宿,不过很快就被人赶了出来。
他吃了那麽多苦,好不容易现在过的轻松点了,有些果腹的收入,本以为就此可以无拘无束,没人再能干涉他,结果又冒出个傻逼来,要活活恶心死他了。
这事要放到以前,凭昆然给他围围巾的时候他就能让那傻逼爬不起来,但目前他得尽可能忍著,毕竟这是他迄今为止干过的最好的工作,薪资能够养活他,还有很多业余时间,可以让他去找些……嗯,真正想做的事。
总的来说,池觅就是个离家出走的,正在找寻人生意义的文艺青年。
而这时候的凭昆然还是个专挑嫩草吃的老牛而已。
池觅还没走过一条街,身後就响起了“嘟嘟”
两声鸣笛。
他回过头,就看见一辆黑色宾利的挡风玻璃後面,凭昆然朝他晃晃手指,自以为帅气的模样。
池觅捏紧拳头,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
凭昆然又把车往前开了点儿,摇下副驾驶的玻璃窗,探头过去对池觅说:“上车吧,你住哪儿?我顺带送一程。”
由始至终他都保持著笑容,看上去是颇有风度地容忍著不长眼色的後辈一样。
池觅今年21岁,而凭昆然已经34了,池觅这样的他见了太多,最後还不是躺在他床上的结局,所以他不急,一点都不。
但池觅急了。
他拉开门坐了进去,凭昆然刚要卸手刹,他左手一把抓住了凭昆然的右手,然後一拳捣在了对方脸上。
凭昆然没想到池觅会敢如此翻脸,反应也慢了些,被拳头狠擦到了颧骨,要是他最後一秒没躲,今天鼻梁就得断了。
“我操,给脸不要脸是吧!”
凭昆然右腕一转,睁开了池觅,反身扑过去,想好好教训池觅一顿。
於是两个大男人在逼仄的车厢里缠斗起来,好在空间实在狭小,攻击的杀伤力也大大降低,打了半天,累得气喘吁吁,伤得倒不是多重。
凭昆然抬起手,喊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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