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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应川闭上眼,再睁开时,许塘的屁股就狠狠地痛了一下。
许塘叫到:“周应川,你干嘛!”
“再胡说那个字还揍你。”
周应川鲜少凶他,许塘撇了撇嘴。
“不说就不说嘛,你干嘛这么凶…你烦嘶…”
察觉到周应川的一只手又要空出来,许塘又不是傻子,一个死字还没发音,就从周应川身上跳下来了。
“你好讨厌,我不要你抱了。”
尽管周应川对他大部分时候都是没什么脾气的,但要是周应川真生气了,许塘还是有点怕的。
“我上次叠的那些元宝都卖出去了吗?”
“差不多了,还剩这些。”
榆溪有在过年前给过世亲人烧纸的习俗,纸钱纸元宝什么的,这些天都很畅销。
周应川从一旁的纸箱里拿出半袋。
“那就只剩一点啦,你别忘记摆到外面去,我今天还可以再叠一袋!”
他骄傲的小表情要溢出来,周应川摸了下他的头,不过没有给许塘那么多,只给了他一沓不到一指高的纸元宝。
“太少啦,再给我一叠,我已经找到诀窍了!”
“这么多够了,叠再多手不痛?”
周应川不想让许塘那么累,他也从没想着要靠许塘赚钱,许塘只要健康,好好吃饭,好好去学校上学,交朋友,就够了。
当然,他也怕许塘真的叠的手痛了,晚上要哄的还是他,他最近实在太多事情了。
“唔,只痛一点的话没关系…”
许塘拿着纸元宝扑在周应川的背上,或许是在熟悉的地方,他几乎依靠本能就可以猜到周应川在哪儿,又或者说,他用周应川的心跳来识别他的方位。
“周应川,如果我多叠一沓的话…今晚你可以早睡一个小时吗?”
周应川愣住了,他看着许塘,可许塘看不到他,他软软地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就一个小时…好不好嘛。”
周应川没办法形容这一刻他的心情,就像是被人伸手进去托住了他的心脏,甚至直到很多年后,他都记得在这里,许塘问他,他多一沓纸元宝,他可不可以早睡一些。
“周应川,你怎么不说话?”
许塘问了两声,周应川都没有回应,这很少见,许塘有些担心了,他摸摸周应川的头,想试探他有没有生病…
“我没事…”
周应川拉下了他的手吻了一下,他将背上的许塘换到前面来抱,许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觉得周应川抱他抱得有些紧,他只是想让周应川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趁现在卖的好,你给我多一些嘛,再过两天就没人买了…”
虽然他这样说,但最后周应川还是只给了他一叠,其他的,周应川说等他叠完再说,许塘拗不过他,只好先答应了。
狭小的五金店,两个人都忙了起来,周应川在院子里把年前放在这儿的最后一台织机修好了,又拿出几本厚厚的账册,一笔笔的核对。
这年头,好多小厂子都是响应号召火急火燎开起来的,账目记得混乱的很,凭证也是乱贴,东一张西一张,单据这里一笔那里一笔,费用的日期涂涂改改,塞得支出里还有孩子用的作业本,换做其他人,估计只翻上前两页都要头痛的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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