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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人群后、台阶上、花灯边,毫无防备,朝他笑着……耳边传来林中孤鸟的嘶鸣,宋翰墨抬头回望不远处的上京,那是他们的牢笼。
一阵晕眩,微微迈出半步,便是吐出一口血来。
“景王!”
项颖见宋翰墨吐血,想要去扶他。
宋翰墨摆了摆手,抹去嘴角的血渍,最后看了眼棺木中躺着的姑娘,一步一步,颓然走开。
她是女子女子啊!
眼泪无声滴落衣襟。
没走几步,倒在地上。
“景王!”
……营地里一片慌乱,严雨抬头望着天空,星河灿烂,春日的夜晚,风还带着冷意,吹得人心愈加冰冷。
宋翰墨倒地后,感觉到的不是冰冷的土地,而是温暖的怀抱。
疑惑抬头,见到一张熟悉的脸,是头发乌黑的父皇,他脸上带着笑,正攥着他的手教他写字:“来,翰墨,这才写了一个字就累了?可怜兮兮看着父皇,父皇也不会心软哟。”
父皇。
他张嘴叫出声的却是:“咿咿呀呀。”
“陛下,七殿下还小,他连笔都握不住呢。”
阿巧端来一盘水果放到桌上。
“谁说他握不住的,你看这不是握住了么?”
父皇晃了晃被攥在手心的小手,小手里确实拿了一支毛笔。
阿巧只是看着父皇和自己笑了笑,恭敬站到一边,不再说话。
窗外阳光正好,偶尔传来几声悠扬婉转的鸟叫,暖风掠过屋内,带来一阵桂花香,洁白的纸张缓缓飞起一角,又缓缓落下。
父皇转头看着窗外道:“今日好似是翰墨的诞辰。”
“十月十,将军留下的信纸上只写了这么一个日期。”
这些是什么?是自己的记忆么?父皇曾经对自己这么温和过么?眼睛有些重,宋翰墨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
父皇从他的胸口拿出一枚攀着金龙的玉佩,眼前越来越黑,父皇的声音也有些远了:“向疏国……她还真是个无情的母亲。”
阿巧的声音传来:“将军定是有难言之隐……”
再睁开眼睛,见到的是趴在床边上正看他的一个贵气满满的孩童,他见宋翰墨醒了,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七弟,怎的?睡迷糊了?不认识四哥哥了?”
宋翰墨揉了揉眼睛:“四哥哥。”
声音十分稚嫩,看手掌大小,他好似比刚刚要长大了些。
宋别墨指了指被整齐摆在床边上的一堆玩具,双手背在身后,微扬起脸蛋道:“嗯,四哥哥明天就要去国子监了,已经长大了,那些玩具全都送给你吧。”
“真的么?!”
宋翰墨一瞬间有了精神,水汪汪的眼睛绽放出亮光。
见宋翰墨拿起那辆八匹马的威武战车木雕,开心玩着,宋别墨最后不舍看了一眼,他拍了拍小胸脯:“是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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