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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别太怪自己。”
王朝歌说,“这么多的事,你不可能一个人挡住。
好好准备准备,接下来的时间你很难轻松。
竟家那边先别动,我了解为之,他还没走到最后一步,我们给他时间,让他选。
我知道这需要气度,你多担待些。
曦时和她父亲不在一条战线上,林氏的事也不怪她,你们是盟友,隔阂太多影响合作,对大局不好。”
林瑾昱点了点头。
“去休息吧,名单今晚出来。
多带几个人,这回北京那边派出的都是精英,大意不得。”
林瑾昱转身朝门口走,王朝歌再想说些什么,但因为那个背影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终究只得化为茶雾里的一声轻叹,像是隔着半生看见了自己的从前。
或许该庆幸的是,那个女孩做出了和自己母亲不一样的选择啊。
那么母亲那条路,她终究是可以不必再走了吧。
知道怕,也是很好的事啊。
竟曦时从王朝歌家出来,快步往家里走,经过柳湖的时候,有人从对面过来。
竟曦时一愣,步子硬生生地停下。
对方看见了她,也停下了,两个人都没再往前,隔着十米的距离。
同样穿着大衣,一黑一白,倒像是刻意为之,对照鲜明。
对方眨了眨眼,眼神像涟漪似的漾了漾,把头低了下去。
不见已有十一载,果然是不一样了啊。
以前那个孩子王盛危言,从来都是把头仰得高高的。
经常挂在嘴边用来教育她的维多利亚风小裙子姐妹团的一句话是,“只有懦夫才低头!”
她走失,她出国,好像这十一载,轻飘飘地就过去了。
按理说相见应不识,不是说被寻回来的时候把九岁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竟曦时调整呼吸,朝她走过去,对方没动,待她经过的时候,轻声说了句,“保护好自己。”
竟曦时回头,恰好赶上盛危言抬步往前走的那一刻,于是目光只够到她冷淡的侧影。
她愈走愈远,果然是没忘啊。
可是危言,不忘的并不唯你一人,那一天的记忆,我同样刻骨铭心。
我是如何亲眼看到你被他们抓上车,如何想帮你大声呼救却被人从背后抱起捂住了嘴巴,如何看着那辆黑色的桑塔纳在视线中绝尘而去。
更忘不了的是,转过身来看见的那张脸,是爸爸身边的熟客。
对,危言,那年我和你一样,也是九岁,那个时候,我还管那个人叫爸爸。
阿绫应声开门,看见小主人有些失魂落魄地走进来,阿绫有点呆呆的。
小主人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个漂亮又能干的女孩子,自己以后要是也能有这样的孩子,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主人身上有一种温婉的精英味儿,不柔弱也不强悍,让人舒服又佩服。
今天这样怏怏不乐,是遭遇了什么事吗?十二月以来这家人除了总是面色苍白的太太,好像都忙得不像话。
“先生今天也提早回来了,”
阿绫关心地看着小主人的脸色,“身体好像不是很舒服。”
她想起竟为之推门进来差点摔一个趔趄的样子,身上有很重的酒味儿,酒味儿里还有种保姆阿绫说不上来的味道。
“嗯,”
竟曦时脱了大衣放在臂弯里,“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会儿,晚饭别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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