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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娇娇吃了口蜜桔,咬破果皮的瞬间,汁水迸发,酸甜涩味充斥整个口腔,如同人生百事。
“人有七情六欲,所生贪嗔痴恨人之常情嘛,若是都皆无欲无求,那都立定成佛了,不会有花扑玉缸春酒香,更不会有杨花曼舞翩纤姿,这世间得少了多少乐趣?我这绫罗酒肆又卖给谁啊?”
“你真是一句不提赚钱都心痒难耐。”
余娇娇理所应当:“我本来就是商人。”
“市侩。”
“你既无欲无求,削发为僧吧,我愿助你一臂之力,现在咱就掉头去千佛塔。”
两人各自靠着车厢,沈献望着窗外景色,余娇娇吃着零嘴,两人谁都没有看谁,只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回的挖苦着。
时间在这闲嘴撩舌中随着后退的风景一点一滴流逝,像是融入大海的水滴转瞬不见踪迹。
余娇娇原本以为这会是平淡的一天,平淡到两人下了马车各自离开,从此江湖不见。
即便多年之后有一日街头偶遇,至多不过是点头之交,再无瓜葛。
然而有时候人生便是因为一道马儿的嘶鸣,一阵猝不及防的颠簸被骤然打乱,等到再想理清头绪时才发现,命运早已纠缠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颠簸始料不及,沈献一头撞进余娇娇怀里时人还是懵的,只余下萦绕在鼻尖的玉露调香,同那晚病发痛苦万分时将他从深渊拉回的味道一样,袭人淡暖,馥郁柔,柔柔软
飞乱的思绪猛然惊醒,他瞬间弹起身子离开,后背紧贴车壁,双手扒着车窗,一脸赤红震惊。
余娇娇捂着胸口,漂亮的五官扭曲一团。
方才沈献那头就跟个巨石一样撞上来,力道之大她都怀疑此人是不是故意报复。
然而抬眼瞧见沈献,就见这人一副羞愤见鬼被蹂躏,恨不得离她百丈远的模样,可见他也是无意的。
“草。”
弄得倒像受伤的是他一样。
余娇娇心里骂骂咧咧,暗地决定务必再讹他一大笔。
不过此时正事要紧,也只得揉了揉胸口作罢,转头朝外面问道。
“怎么回事?”
“主人,前面有一群流民挡住了去路。”
12死要面子
流民?
余娇娇下了车查看。
不远处,一群衣衫破败,甚至撕成长条挂在身上的流民步履蹒跚的朝前走去,背着的包裹半耷拉,露出一角略微干净些的粗布衣料,除此之外便再没有其他。
他们三三两两搀扶着,皆是面黄肌瘦,蓬头垢面,有的甚至只剩下皮包骨头。
一身的尘土污垢,同微雨之后,碧空绿林,满含着青草芳香的山间格格不入。
同样格格不入的,还有地上随处散着的石块、树皮和被拔开的草根。
马车车轮方才就是撞到了一块略大的石头上。
“应是他们方才在此处休息,挖草根时将石块带出丢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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