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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成祖。
她当即拨过去,响铃不过一秒便接通,白亦笑问:“怎么换号了?”
成祖说:“手机摔坏了。”
那边声音很低很平,像是压抑着呼吸,果不其然,男人的鼻息狰狞地降了个调,白亦行笑意敛住问:“出什么事了?”
成祖咬着牙,护士给他擦汗,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动静,塑料袋和瓷盘的声音,见他不讲话,白亦行捏紧手机又问:“成祖,你在哪儿?”
男人额头豆大的汗从浓眉滑到眼眶里。
他抬起脑袋,汗水酸涩的异物感让他使劲闭了闭眼,好不容易睁开,又被天花板的白炽灯刺眼得眩晕。
成祖忙抓起手机说了个地址:“陈笃生康复医院。”
白亦行连外套都没拿,抓起车钥匙,把虎虎交到阿姨手里,马不停蹄驱车赶往。
适逢路上堵车,白亦行内心焦灼,盯着红绿灯左右眼皮一跳一跳,手把着方向盘帕金森似地不由自主拍来拍去。
她咬着下嘴唇,一会看后视镜,一会看车窗外,一会又聚焦到前面车子屁股的尾灯,琥珀色的亮光闪了闪,前方车子会在下个路口转弯。
白亦行计算着时间,却没注意到绿灯已到,后方车子滴了一声,她才聚精会神踩油门。
打量着前面路口的一小段距离,白亦行不耐烦地按喇叭驱使前方车辆,等人家车转弯的同一时间,她把油门踩到底。
耳畔灌着闷热的风,听见追车并行的路人大骂一句:小姐,你开那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白亦行没理会,如果换做以前,她指定要别他的车。
猛然想起那晚成祖开车,也是有人故意别他们的车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男人,不觉间竟然嫌弃起码速为何不能到一千码?
这一路倒是畅通无阻,约莫二十五分钟之后递到陈笃生康复医院。
她风风火火问护士台:“有没有一个叫成祖的病人。
他右胳膊不舒服过来治疗。”
护士指了个方向。
晚间医院人来人往,她莽着大步流星往前进,看到电梯数字迟迟不动。
白亦行另寻他路,穿着高跟鞋一口气爬了五楼,叁分钟后到达护士所说的区域。
走廊两侧椅子上零星坐着几个病人,有护士出来叫名字,那人捡起拐杖从椅子里吃力地站起来,又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着护士走。
白亦行看那人走得无比吃力,身子也因为下边空荡荡一截,导致左右肩膀特别不和谐,一边高一边低,整个人看着有种说不出得辛苦和别扭。
白亦行看着科室牌号加快脚步。
终于在一分钟以后,她听见了成祖的声音。
男人的叫声狞厉中夹着隐忍。
白亦行握着门把手轻轻推开一条缝儿,成祖右半边衣衫敞开掉在地上,右手臂上贴了许多白色的东西,线头连着插座,每电击一次,他的后背肌肉便偾起紧绷,左半边身子也跟着轻轻颤动。
成祖左手掐着大腿,白亦行冷不丁上前坐在他旁边。
男人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嘴巴因为长时间没沾水,淡红起皮。
医生手上动作停止,护士眼神冷淡,质问白亦行:“你怎么回事?我们正在治疗,你赶紧出去。”
成祖如获大赦般歇两口气,前胸后背气喘吁吁,连偏头看她的动作都格外费劲。
他看着白亦行,这小女人正直楞楞瞅着他,神色复杂,眼底讶然之余又浮上几分不忍。
护士见她不答又问成祖:“这是你家属?”
成祖费力地说:“不是,是我领导。”
医生看了眼电脑,虽然戴着口罩,语调中笑意盎然:“我也是说,治疗那么多回,都没见过你家属。”
又看眼女人,提醒道:“领导,他这还有一会儿,你是在外面等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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