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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青快步走到卫尊身畔,用剪刀将桌上的灯花挑亮。
“击衣回来了。”
“什么?”
卫尊一惊,呼出的气险些将烛焰吹灭,慌得他忙伸手捂住烛火。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不事先来一封信?”
“来什么信?万里迢迢的来一封信都猴年马月,怎么我儿子不能回来吗?他要不是见我在这里,你请他都不来。”
李元青没好气,毕竟不是亲骨肉,面子上疼,但心里终究是不疼的。
“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看着击衣长大的,我对他怎样,你心里不清楚么?”
卫尊不爽,他对张击衣虽说不能情如父子,但面子工夫做到了,可李元青对卫长缨可一点都不善。
李元青翻他一个白眼,道:“那我丑话就说在前面,击衣现在回来,你可得高高兴兴,不许给他脸色看,否则我和你没完。”
卫尊懒得理睬,继续看手中的书,只要李元青不给卫长缨脸色看,就谢天谢地。
他让卫长缨叫李元青阿娘,可张击衣可从来都没叫他一声阿爷,只以叔父相称。
李元青坐了一会,想起儿子要置办产业,便拿了锁匙开箱子,取出自己积攒的一些首饰。
本来要分些给两个女儿的,李元青决定还是全留给儿子,女儿嫁出去了自然有她们夫婿管着。
“女儿还有几天才出阁,你用不着急着分嫁妆。”
卫尊瞟了一眼。
“谁说我分嫁妆,都给击衣预备着,他今年二十,该成家了,我给他置点家业,省得他住在这里你看他不顺眼。”
卫尊一脸无语,李元青这样冤枉他何苦。
正待不理,卫尊忽然想起一事,放下手中的书,道:“长公主,击衣此时回来莫不是为了长缨?”
一语提醒李元青,她迟疑半晌,道:“应该不会吧,这都三年了还断不了他的念想?我瞧他的样子似乎对长缨没留情。”
“这就好,就怕出阁那日他闹事。”
“不会的。”
李元青心里也担忧,但嘴上还是否认。
两夫妻在房里低语,却不妨张击衣就在屋外,将里面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抿唇一笑,忽然笑容迅速收敛,英俊的面庞上罩上一层阴影。
夜色中传来一声鸟啼,张击衣跃上屋顶,几个起落,眨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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