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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宁也没在溁城停留太久,只是次日给袁冼上了柱香,祭拜了一番,第三日便又启程往姜都赶。
中间他做了好几个类似的梦,大多是梦见他到姜都的时候,正好撞见楚晏的婚事。
那样清秀温润的人,穿着一袭喜服,往那一站,就是临风之姿。
他在梦里兴冲冲地跑过去,却被楚晏淡漠地拂开,转身挽上了同穿着喜服的徐锦逢。
他拼命地喊了一遍又一遍,可就像战场诀别的那次一样,梦里的楚晏也没有回头,弃他而去。
“楚晏!”
他每次做了这样的梦,都会惊得一头大汗,也把一旁的墨岩吓个激灵。
顾长宁下意识地攥紧腰间的玉佩,温润的质地有了金银的堆砌,已然不是从前触手生温的手感了,那玉上用金丝包裹着裂痕,缠绕生枝,宛如同心佩开出了一朵朵春花。
他盯着这破碎后重修于好的玉佩,惊魂未定地喃喃:“「不求共白首,但求两心同」。”
但愿还来得及。
就算是这样的日夜兼程,赶到姜都的时候,也是半月之后了,天气由凉转寒,已经有了入冬的架势。
顾长宁一到,连楚源也不见,直接就策马往城西的徐府去。
徐府仍然如同夏时那般,只是院外那棵槐树的叶片掉了许多,看起来光秃秃的,再没了藏身的可能。
越过侧门的位置,他发现了一棵新栽的常绿桂树,从这爬上去,依然能坐到院墙上。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不走正门,大概是怕万一见到他们二人举案齐眉,会让自己窘迫到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这个位置像是专门给他留的,不仅职业还算茂密的桂花树能够隐藏,还远远地就能见到楚晏的卧房门口。
恰巧楚晏此时也不在里头,他坐在那把被搬到门口的藤椅上,慢悠悠地晃,望着不远处的一只灰毛小犬调笑。
一旁的菱生伏在楚晏膝前,像从前一般喂他喝药,每喂一口就捏一块蜜饯给他。
顾长宁愣了半晌,跳下院墙,抱着一只木匣呆呆地站在门前,不敢迈步,直到出来采买的红蕊看到了他,才跟他搭话。
“您怎么今日就到了?不是说上月才出发的吗?”
红蕊见到他时还跟第一次一样惊讶。
顾长宁抱紧了怀里的锦匣,又犹豫了许久。
“怎么了?您有话不妨直说。”
“他们...成婚了吗?”
他问出这话的时候,好似半个魂也都跟着褪去了,如鲠在喉一般地盯着面前一脸疑惑的红蕊。
她摆摆手,漫不经心地答:“还没有,公子之前一直没答应。”
“但现在就说不定了,先前只是陛下总提起,这两日徐大人也在问公子的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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