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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律堂的族老见她不再纠缠谢玹,并未为难她,只依家规罚她去佛堂抄写三日经文,而谢珉则是被拘在戒律堂罚跪。
容娡到戒律堂时,谢珉便一直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
直到她领了罚,将要离开时,谢珉才飞快地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容娡回给他一个清浅的笑。
有族老发现他们之间的暗送眼波,拍案而起,惊怒道:“谢玉安,再多跪三个时辰!”
又怒不可遏的指向容娡身旁的侍从:“还不快将她带走!”
侍从忙不迭将容娡带走,一路走到偏僻的佛堂,守在门外。
谢府中的佛堂应是有些年头了,鲜有人迹,苍灰色的墙面迎着皑皑的碎雪,木质的地板凹凸不平,踩上去时咯吱作响,显得有些荒凉。
好在堂中炭火烧的旺,容娡没感觉到冷,便铺开纸张,准备抄写经文。
今日的风紧的很,天色有些暗,许是又要下雪。
容娡畏寒,便将佛堂的门扇阖上,点着灯抄写经文。
堂中的光线很暗,经幡阒然飘曳,正中央落座的不知名佛像。
许是因为朦胧晦暗的光线,佛像显得不再慈眉善目,反而有些沉郁的凶相。
容娡抄写经文时,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往佛像身上瞟,想到她身边如今没有暗卫跟随,没由来的心里发毛发慌。
原先她以为谢玹对她不闻不问了,同谢奕会过面后,打消了对谢玹的心思,却在没多久后,险些遇刺但很快脱险之时,察觉到了谢玹派来跟着她的暗卫。
谢玹应当,的确是待她有几分情意。
可那又如何?
想要她命的人,同谢玹脱不了干系。
暗卫并不曾近她的身,容娡衡量一番,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没必要为了一个谢玹,去忤逆整个谢氏。
便只当没发现暗卫的存在,视而不见,没有前去找他们。
然而这两日,跟在她身边的暗卫却全数销声匿迹了。
想来是出自于谢玹的授意,他听信了她要与他两清的话。
容娡不禁有些怅然。
但那点惆怅,也不过如幽静的湖泊表面泛起的浅淡涟漪,倏而消散了。
她很快便将谢玹抛之脑后,专心致志抄写经文。
直至月上枝头,才堪堪抄完第一本经书的一半。
佛堂里温暖如春,飘漾着馥郁好闻的檀香。
容娡有些犯困,便搁下笔,伏在桌案上,准备小憩片刻。
半梦半醒之间,眼前忽然闪过一团不正常的亮光。
容娡的眼眸被光亮刺的微有不适。
她迷迷糊糊的睁眼,朦胧间,瞧见一个高大清隽的身影站在佛堂内。
那人身形如鹤,拢着霜白的衣袖,端起烛台,依次点燃轻薄的帷帐。
火光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剧烈跃动,金光如涟漪般粼粼荡漾,将他的身形勾勒着泛出几乎称得上是圣洁的光晕。
然而衣摆之下,他的漆黑的影子却无端在滚烫光线的撕扯中,扭曲的犹如狰狞恶鬼。
扭曲的影子投落在容娡身上,将她完完全全罩住,极浓极暗,死死衔住她,连一根发丝都不曾放过,使得没有一丝光线能够靠近她的身躯。
莫非他是要……纵火杀人?!
察觉那人的意图,容娡额角突突急跳,脑中一阵一阵的尖锐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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