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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彩颜料散落在地板,混合的浓稠颜色在地上弄得到处都是。
不同型号的画笔也散落一地,一时间谢归宴竟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一幅巨大的油画摆在客厅正中间。
油画前是一个跪坐在油画前的身影,手里拿着的画笔笔尖沾染着鲜血般鲜艳的红色。
谢归宴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要不要进去。
这时,跪坐着的人终于转头。
谢归宴看清了卫子尤的眼神,充斥着毁灭和绝望的情绪。
不像以往一般的眼里一片虚无与死气,现在谢归宴能从卫子尤的黑瞳里感受到无比的绝望和疯狂,似是想要毁灭一切。
这样的一幕是震撼的。
卫子尤前面的巨型油画铺满了蓝色、黑色和红色,几种颜色无规律地混合在一起,谢归宴不知道卫子尤在画什么,但谢归宴能够感受到画里的压抑。
蓝色、黑色、红色。
混乱地交织缠绕,无序压抑。
配合着跪坐着的人眼底的疯狂和毁灭。
谢归宴心里一个咯噔,立刻问道:“发生什么了?”
卫子尤眼神一转,看向窗外,意有所指道:“下雨了。”
什么?谢归宴看向窗外,发现不知何时,窗外天色变得阴暗,一场暴雨说来就来,窗外的树枝张牙舞爪地乱动着。
明明他进来的时候,天气还是好的。
卫子尤又盯着谢归宴:“下雨了。
你是不是可以停下你那令人作呕的笑了?”
谢归宴其实进门后,嘴角就没有露出笑容。
谢归宴心里疑惑,而在卫子尤的眼里,身边的环境混乱漆黑,不论是房间外,还是房间内,都深陷黑暗里,只有谢归宴的眼睛带着火焰一样亮眼的温度。
刺眼极了,卫子尤想道。
谢归宴:“我没有笑啊,你在做什么?”
谢归宴是没有笑,但谢归宴身上仍然带着和笑容一样能够散发着温度的气场。
卫子尤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看不出我在做什么吗?”
“很明显,我在画画。”
卫子尤道,“但是那种东西,能够叫做画吗?”
卫子尤看向油画的眼神里,全是厌恶。
谢归宴:“那当然是画啊。”
卫子尤:“你是个门外汉吧,根本就不懂画。
眼前这幅东西,也配叫做画吗?”
谢归宴听卫子尤这么形容他自己画的画,心里感到强烈的不舒服。
他说道:“尽管我是门外汉,但我也有基本的欣赏能力。”
“啊,是。”
卫子尤语气轻轻,“谢医生,我的手又麻了。
可能有十分钟那么长吧,手就麻得无法动弹。”
卫子尤的病情又加重了。
谢归宴稳住情绪,声音平稳道:“没关系的,陈教授已经在准备你的手术了,能治好的。”
卫子尤双眼沉沉地看着谢归宴,似乎要看穿谢归宴:“你信吗?你真的是这样觉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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