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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明崇笑的眸子都弯起来了:“哦?怎么说?”
岁晏振振有词:“我吃了糖,心境才会变好;心情好了,那病自然会好得更快了,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哪里会对身体不好?”
端明崇听着他胡说八道,笑着将小案下炭盆上温着的小盅盖子打开,溢出一丝香甜的味道。
岁晏一眼看过去,眼睛都直了。
端明崇道:“这么早便让你起来,想着你八成没什么胃口吃早膳,便让人温着甜粥带过来了,要尝尝吗?”
岁晏点头如捣蒜,险些直接扑到端明崇怀里了。
只是一小会功夫,岁晏便风卷残云地将小盅里的甜粥全都喝完,心满意足地趴在小案上,眼巴巴地看着端明崇,小声道:“殿下,咱们明天还来相国寺吧。”
端明崇忍笑:“就为了喝粥?”
岁晏点头:“好不好?”
端明崇将自己的小手炉塞到他怀里,道:“胡说八道,来回折腾你就不怕再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岁晏撇了撇嘴,只好不再提此事了。
岁晏百无聊赖地打量整个马车,余光扫到一旁小案上用紫檀木的盒子盛着的佛经,好奇地凑上去瞧了瞧,道:“这些都是要奉到佛堂的心经吗?”
端明崇点点头,道:“嗯,如果小侯爷闲来无事,倒也能抄抄心经平心静气。”
岁晏摆手拒绝了:“不了,我觉得现在我心挺静的,再静就要出家了。”
更雪
古刹深山。
从城中到相国寺这么会功夫,大雪已经簌簌而落,寺中晨钟悠然响彻山间,山雀在雪落的枝头啄雪,听到人声,飞快扑着翅膀钻进了山林中。
岁晏撑着伞跟着端明崇往山阶上走,还没走到半途就捂着胸口叫疼,跟在后面的侍从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不该上前搀扶。
端明崇随意摆摆手,示意他们边看着。
岁晏按着胸口,可怜兮兮地看着端明崇,道:“殿下,我喘不过气来了。”
端明崇手中捧着紫檀木的盒子,面不改色地淡淡道:“站稳,很快就能上去了,这相国寺中漫天神佛看着,你需有诚心才可心想事成,平安顺遂。”
岁晏便将伞扔在一边,双手合十,念叨着:“恳求哪路神佛能直接带我进寺庙里,不要让我再爬山路了,我很诚心地祈求。”
端明崇几乎被他气笑了,大概是心软了,他从山阶上走下来几步,将手中紫檀木的盒子交给一旁的侍从,朝着岁晏伸出手。
“来,孤拉着你。”
岁晏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脸烧——这个活了这么多年的老妖精竟然被少年人无心的一句话给撩拨的耳根发红。
他羽睫轻颤了半天,将手抖着搭了过去。
端明崇眸中一片纯澈,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他微微一用力,将岁晏拉到了他伞下,岁晏险些直接撞到他怀里。
端明崇偏头道:“抓紧,不要松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岁晏不自然地将脸偏在一边,也不再瞎叫唤了,干咳一声:“没、没什么,咱们上去吧,这钟都敲了许久了。”
端明崇心道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折腾咱们早就上去了,不过他温良谦恭让惯了,这些刻薄的话不好说出口,便笑了笑,半拉半抱地将岁晏给带到了相国寺。
上了山阶,瞧见那巨大牌匾上金灿灿的“大相国寺”
四个字时,岁晏险些直接瘫了。
他抱着端明崇的肩膀微微喘息着,气若游丝道:“下次我再也不到这里来了,上一次山阶真的要人命。”
端明崇忍笑逗他:“有甜粥也不来吗?”
岁晏皱眉想了想:“那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端明崇失笑出声。
今日下了大雪,前来礼佛参拜的人少之又少,端明崇许是经常来,大殿前扫雪的僧人瞧见他,缓步过来行礼。
端明崇将紫檀木的盒子接过来,同僧人温和地说几句,便朝着岁晏道:“小侯爷,你先在这里稍候片刻,孤将心经放置佛堂便回来。”
岁晏道:“是。”
端明崇又同几个侍从叮嘱一番,这才随着僧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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