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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不见,聂延璋的伤似乎养得很好。
他整个人又恢复了从前那副模样,眉目阴郁冷厉,却是像极了茂盛的仙葩,并不失活力。
反倒是元若枝,打扮得素净,人也怏怏的。
她把画作送到书房的时候,头总是低着。
聂延璋捏着她的下颌,敛眸道:“你当孤是死了吧?”
他拇指上的力气也加重了,笑容阴冷又恶劣,又说道:“孤说了,孤死了要让你陪葬的。”
元若枝下巴被聂延璋抬起来,她的眼眶居然红肿了。
聂延璋眸子心虚地闪了闪,扯了扯嘴角道:“哭什么,孤又不是让你现在就陪葬。”
元若枝淡淡地扭头躲开聂延璋的手。
她并没当着聂延璋的面哭。
眼睛是因为昨晚的眼泪才红肿的。
32孤只是要你殉葬,又没有……
元若枝没有想到,聂延璋居然会给她的眼睛涂消肿的药膏。
她说不用,可聂延璋一定要让人拿来药膏,强硬地给她涂上。
他用他并不平滑的指腹,抹上半剔透猪油一样的消肿药膏,一点一点,温柔且又小心翼翼给她涂上。
半点都没有沾到她的睫毛上。
他指腹的粗粝感让她发痒。
她想,他一定是精于使用利器,否则手掌上为什么会有薄茧。
聂延璋捧着她的脸颊很认真地皱眉说:“孤只是要你殉葬,又没有要你哭。
不要哭。”
元若枝被迫抬头看着聂延璋,他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仿佛一潭幽深不见底的净水,看多了看久了就像晕水的人,会一不小心掉进暗中旋涡,再也拔不出神智。
但她知道,聂延璋说的殉葬与死亡,绝非儿戏。
他的纯粹温柔是以暴戾与嗜血为底色。
弄死一个人,对他而言如同碾死一只蚂蚁,或许比弄死蚂蚁还简单。
他不惧世间一切,甚至可以亲手掐死他柔弱可怜的亲妹妹。
元若枝的表情始终平静地像秋天的湖面。
聂延璋看不出她的心思,但他面色不虞地审视着她的双眼,嘟哝道:“一点都不好看,眼睛突起来像两个水煮红鸡蛋……以后不准你哭。”
元若枝定住心神挪开目光,稍稍退后了一步,很淡定地说:“谢谢殿下,以后臣女不会这样出现在殿下面前,有污尊视。”
聂延璋漫不经心地纠正她:“你又不明白孤的话,孤是让你不要哭成这样。”
元若枝低着头,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
她算是个圆滑的人,她擅长避开危险与麻烦。
聂延璋懒懒地坐在椅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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