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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金英点头:“汉人有句话,打狗还得看主人。”
靳岄牙根发疼。
北戎人十分重视狗儿,并不把狗看做卑下之物,贺兰金英说这句话是故意要羞辱他。
“你不会让我死。”
靳岄说得飞快,“否则你和贺兰砜不会救我。
羞辱忠昭将军的儿子,你觉得高兴是么?原来北戎人只有这种不入流的本事。
你们若是真的神勇,当日在战场上,又怎么会折给我父亲三万北戎士兵!”
贺兰金英静静看着靳岄,上上下下打量他。
“你现在才像靳明照儿子。”
贺兰金英丝毫不怒,笑着说,“可嘴上的力气管什么用?且看你熬不熬得过北戎的冬天吧。”
他看了眼跟在靳岄身后那北戎奴隶,简单交待身后兵丁:“扔了。”
兵丁拖着哀嚎的奴隶往驰望原方向去,那奴隶求饶不成,开始用北戎话骂贺兰金英和贺兰砜都是吃爹娘的狼崽子。
靳岄听得懂,不禁看了贺兰金英一眼。
“回去吧,”
贺兰金英平静道,“奴隶。”
奴隶帐子一片静寂,仿佛方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但靳岄所在的位置已经微妙地空了出来。
他捡起地上的狐裘拍打干净,与一位奴隶对上眼。
那人慌忙背过身。
从这天起,没有任何一个奴隶敢与靳岄说话。
于是每日除了打扫毡帐、喂羊洗马、下河凿冰,靳岄再无其他事情。
贺兰砜兄妹三人早已经习惯料理自己,年纪最小的卓卓也会做饭洗衣。
靳岄曾找出贺兰砜的衣裤清洗,但衣物刚下水,贺兰砜便面红耳赤奔来,连盆带水一起端走。
雪天实在无聊。
奴隶不理他,他又不大想跟贺兰砜亲近,除了偶尔和卓卓说大瑀的故事,或应付浑答儿荤素不忌的玩笑,日复一日均是重复。
恍恍惚惚过了两个多月,靳岄手心慢慢生出薄茧。
靳明照的死,莽云骑的全军覆没,还有白霓的消失,痛楚渐渐没那么强烈了。
两个月前的事情,甚至更久之前梁京的一切,像是被纱帐蒙上,他偶尔回看,只窥见一层蒙蒙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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