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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姜不难过,不但不难过,还继续恶意发问:“全死了?也是哈,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新朝新帝,岂能容留前朝皇室与自己作对,全杀了以绝后患才是明智之举,你家祖宗登基时想必也没少干这事儿,对吧?”
赵媞漂亮的杏眼里露出一丝愤怒,她虽不说话,却在用表情表达着对陈姜将她亲人的性命当成调侃玩笑的愤怒。
陈姜冷笑:“你在生气?如果我没猜错,你必然不久前才死。
三年前旧朝亡新朝立,听说连袁皇后娘家九族都给灭了,正是你全家赴死之时,你逃了,苟且偷生活到如今,不得病想必你还会继续偷生下去,这会儿在我面前又装什么情深意重!”
“不!
不是这样!”
赵媞听这言论如被剐刀剜心,痛不可抑,再不顾什么公主仪态,崩溃大哭,“我不要走,我要和父皇母后死在一起,我要和王兄王姐死在一起,是母后命袁熙将我打晕,是母后非要我留着性命啊……三年来我自戕了多少次,你看你看!”
她拉起袖子,近乎透明的手腕上,确能看出道道疤痕。
又扯开衣领,脖子上也有索迹。
“我要死,可袁熙不许。
我母后摔碎凤印,划破手指,以血为墨给他写下懿旨,要他护我周全,那是我母后的遗愿,我能怎么做?我能怎么做啊,你告诉我!”
若以母亲一片拳拳爱女之心来解释,这苟且偷生确也能理解,可陈姜关心的不是这个,“你母后只是让你活着?没想着让你复国什么的?”
赵媞哭得不能自已:“她只是想让我活着,我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她只是想让我活着,哪怕生不如死……”
“那你,有没有动过复国的念头?”
赵媞悲伤凌乱地摇着头:“没有,不可能了,赵氏宗室已被屠戮殆尽,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复国,不可能了。”
陈姜长舒一口气,顿时浑身都舒坦起来。
死前心愿不是复国就好,难度太大,搞不好要赔上第二条小命。
她轻咳两声,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冷血,挖人疮疤只为安心。
瞬间收起那副尖刻嘴脸,换上温善笑容:“你母亲是爱你的呀,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快起来擦擦眼泪。”
这种疮疤被挖又岂是一时半刻能平息得了的,赵媞哭了很久,久到陈姜都看见陈百安站在家外向溪沟子方向眺望了,估计是饭做好了找自己回家呢。
忙又朝偏僻处躲了躲,陈姜再次出言“安慰”
:“好啦,别哭没完了,现在不是很好吗?一大家子都死了,你早日完成心愿就可以早日下去和你父母团聚了嘛!”
赵媞不能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嘴唇一瘪,第二轮痛哭似乎又要开始。
陈姜忙厉声阻止:“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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