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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她,和这床榻之间,还躺着个人。
——慕寒渊。
那人长睫如羽,面色如霜。
三百年后的道子大人冷淡清俊,早褪去了当年仅存的一点稚涩,轮廓凌冽得如玉雕琢。
莲花冠不染片尘,更衬得他眉目濯然冷冽。
被撩开的衣襟下,胸膛起伏的冷白线条,同样见得青山连绵般的肌理美感。
像是情欲所染,那颗平素不显的眼尾点痣都刺破清冷,艳丽了几分。
而云摇送他的那条水火不侵、刀枪不伤的,本该遮在他眉目前的雪锻,此刻就牢牢缠着他的手腕——
把他绑在了云摇床榻的木栏前。
“————?”
云摇倒抽一口冷气,握紧十指。
惹得慕寒渊察觉。
撇过侧颜的青年闻声,偏回脸。
他覆睫微颤,像是要落下几寸霜雪冷色:
“师尊当日赠我此缎,便是为了今日吗?”
云摇:“………………”
她、冤、枉、啊!
!
!
我欲穿花寻路(一)
用连滚带爬来形容大概有些夸张了,但云摇确实是同手同脚地,把快要僵成块石头的自己从慕寒渊的身上,“搬”
进了床榻最里的角落。
挪远了,也看得更清楚了。
慕寒渊就被那条白绸绑在床栏前,发顶的银丝莲花冠有些歪了,半坠不坠。
松散的墨丝迤逦长垂,像司天宫外流玉琼堆织起的一缎青云,倚着被扯开腰间玉带的雪白宽袍,显出几分他素日从未有过的倦懒慵怠。
只是他眼尾低曳着,长睫遮阖,又迤下了些不近人世烟火的冷淡。
云摇不敢再往下看,心情绝望地偏开脸:“如果我说,不管我刚刚做了什么……都是因为走火入魔,失去神志了,你信吗?”
慕寒渊阖着眼,如若未闻。
云摇有苦难言。
——也是,换了她也不信。
谁家走火入魔扒人衣服也就算了,还知道提前拿法器白绸把人捆上的?
要不是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云摇都得觉得这一定是蓄谋已久居心不轨。
寂然如湖面上的冰花漫延。
云摇少有地无地自容,正准备落荒而逃,而朝着榻外探出一只爪时,她听见了一声极低的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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