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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安与她并肩进入院中,他有些不自在道,“你先回房歇歇,我去烧些水你沐浴,然后……”
她捕捉到他言语里的羞涩,捉裙回到屋里,边走边说,“你去烧好了。”
方才静下的心被景安话中的“沐浴”
给激起又活泛了起来。
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容颜娇俏的人儿,不禁抚了抚被冻的通红的脸颊,她轻轻拍了拍,好把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抛之脑后。
眼下正是蛰伏复仇之时机,不要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浪费心神才是。
她起身走向床榻,从箱匣里翻出待会要换洗的衣裳,不想被枕头下的一抹红色吸引了视线。
她拿开枕头,却发现是一枝干透的红梅。
她小心翼翼拿起,怕已经酥脆的枝条断裂,将其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这红梅从何而来?
忽然忆起这花是还未去江南购买布匹时,景安从卖花小姑娘手里买下来的。
那时她还和景安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想必是自己不小心放在榻上的。
她微微叹气,重新找来花瓶将红梅插上,虽已枯萎,但还是风姿绰约,枝杈间风骨迭起。
沐浴完毕后,沈荠也坐在了院中的石桌旁,盘算着手里还有几桩未了的生意。
正逢张婶进门,手里端着两碗刚煎好的姜汤,忙不迭放在桌上后,烫的她将手指搓搓耳垂,“哎呀,可真烫!
沈姑娘和景公子要趁热喝,不许给我留,景公子呢?”
沈荠拉她坐下,刚刚沐浴过后整个人也是神清气爽,透着灵气。
“他在西厢里沐浴呢,劳烦张婶的姜汤了。”
张婶撇撇嘴,嗔怪道,“这倒奇了,好好的怎会掉下去呢?我见景公子早出晚归,日日里忙着,不知可是在官府做事?”
沈荠点点头,她知道景安为叶亭贞做事肯定瞒不住街坊邻居,但此事还是不宜声张,对景安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可能是我没注意,脚一滑就栽进去了。”
张婶将她全身打量一番,发觉没什么意外才放下心来,“行,那沈姑娘就好好歇息,这姜汤驱寒,好好喝下暖暖身子。”
沈荠目送张婶回去,脸色不禁一凛。
现下春雨未降,江堤即使再被江水濡湿,也不可能如今日般湿滑。
这怕是有人做手脚了。
想害她?
不,是有人要除掉景安。
风雪覆(一)
沈荠在正厅里烧了些炭,又拢了个汤婆子,整个人舒舒服服的斜倚在黄花梨玫瑰椅上,看着火星子哔剥作响,又拿起火钳拨了拨炭火,好烧的更旺些。
她抬头看了看即将暗下的天,心叹这天气属实古怪了些,比往年的二三月间还要冷上不少。
景安方才从西厢里出来,以往沈荠沐浴时都是在东边房里隔了屏风,现下多了景安,又多置办一个木桶放他房里去了。
他刚从热雾氤氲的房里出来,头发带着淡淡水汽,换了柔软的外衣又披了件黑氅,带着淡淡皂角香味,整个人说不出来的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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