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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清梧用丝帕遮住嘴角忍不住上扬的笑意,她故意抛出一个意味难明的词,越帝果真就没脑子地咬着钩子向上爬,正中虞清梧下怀。
她续道:“常言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四姐姐只知魏人擅箫,却无从得知奏箫之人会不会心怀诅咒,或是有没有在乐曲中恶意掺杂丧乐。
再加上他还是个不祥之人,倘若事情真这般发生了,对大越而言……”
话音戛然而止。
越帝尽管脑子蠢了些,但最基本的理解能力还是有的,几乎是瞬间明白过来虞清梧的言下之意,旋即道:“渔阳所言有理,有关魏太子的事今日谁都不必再提。”
虞映柳马匹没拍着反而吃了瘪,只好老老实实坐回席位。
她倒了杯花酿仰头饮下,总觉得今天的事不大对劲。
分明是虞清梧主动把人带来宴席的,可怎么到头来,魏太子那个废物半点苦头都没吃着呢?还有虞清梧说的那些话,是和她性子一样阴损没错,但无端就少了些幸灾乐祸。
够奇怪的。
她侧头去看旁席,虞清梧正从汤盘中夹起一个鱼籽福袋,下一秒……“啪嗒——”
虞清梧手一抖,福袋掉回了碗里,汤汁溅出,弄污衣袖。
她仍旧饿得前胸贴后背,胃口却远远不如正式开宴前那般好。
恍如脚踩悬崖上的钢丝走了一遭,虽然运气尚佳没原地摔死,但总归心有余悸,悸恐自己刚才一系列举动应该引起闻澄枫厌恶了吧。
虞清梧假装若无其事地擦袖子,眼神却悄咪咪瞥向身旁少年,琢磨着得找机会做一下补救。
结果这人也在看她……虞清梧仓皇间只能把视线转给琴月,单手抵额说道:“这乐声听得本宫头疼,扶本宫出去走走。”
席间众人无不在觥筹交错,相互攀谈,并没有谁注意到她的离去。
唯有站在席间的闻澄枫唇线紧抿,望着一袭绯红宫装背影,眼底有难言的情绪如旋涡涌动。
他到底有什么可怕的?让她每次一对视上自己就想逃?闻澄枫不觉得自己是吃人的狼,更枉论他在南越皇宫一直都极力降低存在感,没露半点锋芒。
而那人明明是南越最有资本猖狂的长公主,也明明在人前可以演得那么嚣张,怎就独独害怕他呢?他从未遇到过这般令他想不通,甚至毫无头绪的难题。
做太子时,学的是如何让臣民敬畏自己。
入军营后,学的是怎样让将士信服自己。
却独独没学过,该怎么做才能让一只胆小绵羊不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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