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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弛予整个人都僵住了,背脊瞬间绷成了一条直线,似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趁着等红灯的时候,他飞快地回头望了一眼。
贴着他的后背,果然是郁铎那颗脑袋,那个人侧着身体闭着眼,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前方的红灯闪又闪,倒数计时结束,绿灯亮起。
容不得江弛予多想,小小的三轮车被拥挤的车流推搡着继续前进。
回家的路上,江弛予又想起了不久前郁铎在售楼部前的那个反应,他认识郁铎这么久,从没在他的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
思绪翻飞之间,他竟然把徘徊在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郁哥,你这么些年钻进钱眼里出不来,是不是为了买房子?”
言毕,江弛予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毫无道理。
在这座城市买一套房子,是他们这种阶层的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哪怕是一辈子不吃不喝,都未必能买得起脚下的一个平方。
就算这些房子是他们这些人没日没夜一块砖一块瓦垒起来的,房子里的美好生活,也与他们无关。
江弛予料想郁铎睡着了,没有听见他的话,没想到身后的那个人突然动了动脑袋,说:“是。”
说完,郁铎揉了揉脑袋,抱怨道:“什么钻进钱眼里,你小子怎么说话的?”
江弛予假装没有听见这后半句,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为什么会想买房?”
“没为什么,你上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问问,谁不想买房?”
郁铎的脑袋昏沉得厉害,他依旧倚靠在江弛予的背上,微微睁着眼睛,看上去像是随时都会睡着。
“有个落脚的地方,每天都在自家的床上醒来,不好么。”
不用担心明晚睡在哪里,也不用瞧谁的脸色过活,风吹不着,雨淋不到。
江弛予大胆想象了一下这样的生活,笑道:“听起来是挺好。”
“我没和你说过吧。”
郁铎这会儿精神了许多,他望不断后退的街景,像是突然想起还有这么件事儿似的,对江弛予说道:“我有四个爹,厉害吧。”
江弛予摇了摇头,但很快又意识到,郁铎看不到他的动作。
过量的酒精勾起了郁铎的表达欲,他不是很在乎江弛予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说道:“四岁那年,我妈就和我亲爸离婚了,后来她又带着我结了三次婚。”
郁铎说:“我从小就辗转在各种各样的家庭里,喊不同的男人爸爸,还有好几个已经记不清模样的哥哥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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