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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有相似处,但不同的地方更多,多到能磨灭少年的身影。
只是,她看他像陌生人,他又何尝不是呢,在大门口相遇那匆匆一瞥,他的错身离去,他们之间,已经与陌生人无二。
没有什么互相亏欠,她早就释然了。
都过去了。
林昭昭不再看堂上人,环视这小隔间,桌上的书堆很杂,有游记,有诗集,也有当朝的律法文书,她拿起游记打开看,便也渐渐没听到外头的声音。
噩耗你过成这样,我放心了。
……戴澜元和李彰没有待很久,走的时候是酉时三刻。
天色黯淡,裴劭抿了口冷茶,随手拿起桌上文书,训练有素的丫鬟迈着极轻的步伐进水天斋,无声地点燃烛火。
先时与往常无异,只是丫鬟站在隔间口,步伐踯躅,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去。
裴劭抬眼,搁下文书,抬手轻挥了挥。
丫鬟当即束手,无声地退出水天斋。
一时空气静谧,裴劭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似乎从头到尾,这里只有他一人。
他手指摩挲了一下文书的封面,站起身背着手,悄无声息走到隔间口,一架之隔,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女子。
她挽着妇人的发髻,簪简单的饰品,一身藕色素缎万字纹锁边褙子,勾出她窈窕身形,隔间比外间稍微暗一些,光线穿过博古架的缝隙,晕染开,落在她的发梢眉眼处,叫她长睫在眼下打出一小片柔和的阴影,许是隔间温暖舒适,她脸颊自发红润,姿色更为昳丽。
她正一手支颐,闭着眼睛打盹,袖子因为动作落下一截,露出莹玉雪白的手腕,上面戴着两个指头宽的金腕钏。
这轮廓,少了几分当年的稚嫩,更漂亮了,像一颗彻底熟透的果实,散溢诱人的香气,轻轻一咬,就满口甜蜜。
裴劭目光微暗,喉结缓缓滑动了下。
似乎察觉到什么,她倏地睁开眼睛,那双眼尾微挑的眼睛内,在一瞬间的迷茫后,立刻想起自己身在何处,便也转过头,与裴劭正对了眼。
林昭昭立刻低头起身,双膝稍稍一弯:“国公爷万福。”
裴劭微微颔首,退一步转回外间。
林昭昭有点懊恼,这种情况下,自己怎么会睡过去,她揉揉眼睛拍下脸颊,等了几息,也才走出去。
裴劭坐在堂首的红木长桌后,他背脊挺直,目光只落在手上文书,好似这最后的一位来客,并不需要他耗费多少精力。
林昭昭无意识地抠着手指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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