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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了推他,从他怀抱出来,自顾自似的提笔,笔尖开始染色,她声音低了几分:“要是你觉得,我们这样不好的话,那便算了。”
裴劭手指僵了僵,他眼神晦暗下去。
来的时候他心中有多雀跃,走的时候,心中就有多少的阴翳黑霾。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林昭昭放笔,几不可查地叹一口气。
有些东西,自始至终绕不过去。
三年前是,三年后亦然。
晚间,水云斋。
春寒料峭,屋内却已经撤了炭火,裴劭仿若不觉寒冷,只翻着公务文书,一目十行,不一会儿,屋外传来叩门声。
他道:“进来。”
胡天打开门,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眼裴劭,说:“爷……”
裴劭:“有话快说。”
胡天:“雪净堂送来点东西。”
裴劭:“滚。”
胡天“哦”
了声,正要出去,门扉都还没来得及掩上,便听里头,又传来那位爷压着不爽的声音:“回来!”
胡天早猜到了,立刻乖乖回去,将手上的东西呈上去。
裴劭手指蜷着压在下颌,另一手还在翻公文,目光慢慢地,一点点地,挪到胡天放在桌上的东西。
这一挪,就收不回来了。
那是林昭昭绘的园林春景,早上他看的时候,画内只有景色,如今,这纸上赫然多出一只蓝绿花纹相见的大孔雀,颜色鲜亮,笔触精细,它压着眉眼看人,那股高傲劲,也刻画得栩栩如生。
他端详着那幅画,本是紧抿的唇角,无意识地上扬,意识到后,又立刻绷住脸。
随即,他轻咳了声,不快道:“这画的是什么!”
只是嘴上这么说,却没叫胡天把画撤走。
胡天心里也知晓,因为他方才乍一看,就知道画的是国公爷。
又一会儿,裴劭叫住胡天:“把剩下的卷宗打包起来。”
胡天“诶”
了声,拿出书箱按门类将文书搁好,做完后,他看着裴劭,裴劭说:“搬去雪净堂。”
说完,自己拂袖先走了。
胡天不由感慨,国公爷心情坏了一天,竟然这般就好了,不愧是林夫人,呃不对,林夫人还是北宁伯府的儿媳,那公爷和她……这,这个关系,要怎么捋?胡天挠挠脑袋,罢了,不是他能想的事。
顾虑这样就挺好的。
雪净堂刚撤下木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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