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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晗烨有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他对魏帝所有的怨与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跪在地上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只哽咽道,“父亲。”
魏帝一怔,随即扶住了他,声音中亦有哽咽之态,“好孩子。”
魏帝就像小时候那样,拉着魏晗烨的手,出了永和宫的大门。
裴怡欢带着宫人跪下行礼,“恭送皇上。”
待到魏帝、魏晗烨走远了,裴怡欢扶着木槿的手起来。
木槿在旁温声劝着,“皇上难得来咱们永和宫一趟,娘娘这又是何苦呢?”
裴怡欢并不说话,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她望着他们的背影,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
水火梦中身
烟雨阁。
冬尽雪犹残,疏影阑珊。
楠木垂花拔步床内的芸香清浅苾芬,流萦宛转,倏尔间晕散开来,甚是好闻。
席容烟正歇中觉,睫毛一直在抖,睡得并不安稳,她的檀口翕动,似在呢喃着些什么。
她卧在虚虚渺渺的浮香中,如坠云端,如仰星河,她梦见了那夜簌簌而落的漫天星子,梦见了他们缱绻相拥,吻到窒息的抵死缠绵,梦见了她唇上的鲜血和他锁骨间的那抹妖冶。
九霄之下,还是那池雾气氤氲的春水,她望着那水,不由得想起了寒星含情脉脉的眼眸,于是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她要去找他,她想,他一定在这儿等着自己。
没入池水的那个瞬间,她只觉得一股股郁热的气流扑入鼻息,害得她喘不过气,她拼命地挥手求救,但是没有人来救她。
她呛了一大口水,身子不受控制地沉向诡谲无波的深渊。
寒星,寒星,她在心底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
她相信,他会救她,她相信,他一定能救她。
四下无声,岑寂渐蒙,池底忽而激涌起一阵狂浪飑风,抟旋而聚,裹挟着她冲了上去。
她仓促回头,见是寒星托举着她,一气儿浮出了水面。
她欢喜的回身勾住他的脖颈,便要吻他,寒星的薄唇依旧没有温度,无论她怎么努力,仍是冰冰凉的。
寒星笑着,眼底都是化不开的柔情,他捻起她鬓角的一缕湿发,用牙咬着,含在嘴里,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青丝,蔓过她的颈侧,勾的她心中越来越痒。
她闭着眼,蜷在他的臂弯里,浑身热得滚烫,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化开了。
朦朦胧胧之际,水面上浮动着的细碎光晕一点点变亮,从纯净的白,到琥珀的黄,再到火烧云般大片大片的赤红。
她大惊。
起火了!
白茫茫的沆砀之气悄然而散,取而代之的是望不尽的滚滚浓烟,数不尽的熊熊烈火。
她停下亲吻,不知所措地看向寒星,寒星也正看着她,他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悲凉。
他笑了笑,仿佛在说,阿烟,别怕。
下一秒,他就抱着她一跃而起,直上云霄。
她的脚踏在了柔柔软软的云朵上,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寒星悯然一笑,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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