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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都病糊涂了,大姑娘又没真的出现在跟前,哪里肯信?”
许嬷嬷抹着泪,转而恨声道,“夫人风寒之症将将有所好转,就突闻大姑娘坠崖的噩耗,哪里受得了此等刺激,当夜就病的起不了身。
大公子请假从国子监回来侍疾,也不知蒲姨娘发的什么疯,趁夫人清醒时刻,站在门外说了好一通风凉话,话里话外皆是说大姑娘从万丈悬崖掉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让夫人莫为了大姑娘伤神,日后自有大公子替夫人养老送终……
这个杀千刀的狐媚子,故意拿刀剜夫人的心,夫人如何受得了,气得将大公子赶出了屋,连番刺激之下,病的连药都灌不进去了。”
顾桑攥紧拳头,眼里隐隐闪过一抹戾气:“可恶!”
顾九卿面上虽无多余情绪,但眼中冷意亦是深了几分。
顾桑蹲在床边,对着昏睡不醒的施氏,一遍遍轻声说道:“母亲,桑桑和大姐姐平安回家了,你睁开眼看看,桑桑从不骗母亲,大姐姐真的回来了,她就在你面前,你睁眼就可以看见。”
“母亲,你看看大姐姐,好不好?”
“就看一眼,她就在这里。”
也不知顾桑絮絮叨叨说了多久,施氏眼皮一动,慢慢地睁开眼睛,落在顾桑身上的目光呆滞无神:“桑……桑桑?”
“对,我是桑桑。”
顾桑含泪点头,立即侧身让开视线,让施氏能够完完全全地看见顾九卿的身影,“母亲,大姐姐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蒲姨娘骗你的,大姐姐好好的。”
施氏吃力地转动眼珠,似不敢相信地望向顾九卿。
施氏颤巍巍地伸出手:“九……卿。”
顾九卿抬手,顺势将施氏无力垂下的手堪堪握住:“母亲,我回来了。”
感受到手上那股彻骨无温的冰凉,施氏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人是她的女儿,眼中燃起的光亮点点熄灭:“不,你不是九卿,肯定又是我看花了。”
九卿怎会让我触碰她?九卿的手怎会如此寒凉,凉得不像活人的温度?
“母亲,是我。”
顾九卿声音淡淡,“母亲将我弄丢过一回,难道还要丢下我么?”
施氏眼中一痛,竭尽浑身力气,死死地抓住顾九卿的手:“不,母亲不会丢下你。”
顾九卿说:“那就听话,喝药,吃饭。”
在顾九卿的安抚下,施氏溃散的瞳孔重新聚光,总算相信眼前之人就是顾九卿,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还活着,她的女儿正好端端地站在她眼前,不是错觉,不是幻像,是真实可触摸的。
“快,扶我起来喝药!”
施氏挣扎道。
两名丫鬟手脚麻利地将施氏扶将起来,又在身后垫了个靠枕,以便施氏靠的舒服些。
许嬷嬷则端来药碗,被顾九卿扬手接了过去:“给我。”
这一举动,不仅许嬷嬷等人惊讶不已,就连顾桑都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以平日顾九卿对待施氏疏离冷漠的态度,实在是不像是能能做出这等侍奉其母喝药的举动。
何况,顾九卿向来不喜旁人近身,洁癖严重到近乎苛刻的地步。
许嬷嬷看向顾九卿缠满绷带的左手臂,立即回过神:“可是,大姑娘你的手……”
“无碍。”
顾九卿将药碗搁在床边的墩凳,右手握着小勺,慢慢搅拌了几圈,待汤药凉了些,便伸勺喂到施氏嘴边。
施氏亦是惊住了。
药到唇边,也忘记了入口。
许嬷嬷急道:“夫人,您日思夜念的大姑娘正在亲自给您喂药,夫人快快将汤药喝了,良药苦口,早日恢复康健,莫让大姑娘担忧,也莫要蒲姨娘称心如意。”
施氏在‘不能让女儿担心’和‘不能便宜了蒲姨娘’的双重激励下,硬是强撑着开始喝药吃饭,加上顾九卿又重新换了名医术更高的大夫,施氏的病情总算不再持续恶化,逐渐被控制住。
施氏的病情稍微有所好转,宫里突然传出康王跪求魏文帝下旨退婚的消息。
司马骁一直跪在御书房外,铁了心要退掉这门婚事,头重重磕在白玉石阶,字字泣血道:“父皇,儿臣与顾家嫡长女的婚事再难维系,已到了非决裂不可的地步,儿臣已经做了选择,是儿臣负心薄幸,是儿臣今生与她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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