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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求生逃避的意识太强,脑中灵光一闪,又害怕被看出些什么,并未抬头,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勉强的解释。
“今日出府,我在这等你。”
他屏住呼吸,手里的黑子都不自觉捏紧。
短暂的寂静无声里,无人说话,呼吸困难,空闲的另一只手不断地弄出与布料间的摩擦声,杨灵籁怎么可能瞧不出他心态不对。
像是在瞒着什么,顿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近来,她对人足够好了吧,怎么他还背着她偷偷摸摸有了小秘密。
东想西想后又觉得对方本来就是一个慢热、又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人,说服自己说这就是他最应该的模样。
所以,一向不爱留余地的她,破天荒地将此事糊弄了过去,“那我着人去喊雪青,你换身衣服。”
松了一大口气的吕献之,这次应得很快,也不管自己这棋都没下完,抬脚一溜烟就没了影。
杨灵籁在他方才的位置坐下,拿起那颗被随意扔在桌角一边的黑子,沉思片刻,却没像上次那般走捷径,而是拿起又放下,最后实在是不通棋路,反而扔回了棋罐里。
可还是不解气,心中气馁地支着脑袋纠结,吕献之到底能瞒她什么事,他能待的地方无非就那几个,院子里的人虽然小心思多,可有自己的人盯着,不敢多事,至于外人,王氏派人来了?
可是也不太对,王氏的话比屠襄的话还难使,他能听进心里才怪,要不就是他学聪明了,觉着她在利用,所以敬而远之?
是啊,是涨了些心眼,还涨了脾气,如今还学会来算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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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二房里不断有风声说二夫人与九娘子不合,这管家权便是婆媳二人内斗,九娘子心狠手辣出卖二房所得。
可甭管外头传地多激烈,二房院内真正战队的人几乎没有,人人都只是将杨灵籁的所做作为归结为自掘坟墓。
毕竟婆母与儿媳乃天敌,更是一高一低,孝道压制下,几乎完全没有翻身可能。
可人最爱怕东怕西,盯着杨灵籁的人从来不少,知晓她要出门子,原本在前院干活的几个小厮丫鬟都没了人影。
事关出府,杨灵籁对于吕雪青格外关注,拉着人的手跟人要说些悄悄话,便叫吕献之先行上车。
“虽说天子脚下,咱们又带了这般多的仆从,可到底街上鱼龙混杂,这帷帽还是须戴一戴,等到了制衣坊,便可换作小扇。”
对于未婚女子出行佩戴帷帽一事,杨灵籁起初十分不屑,可燕朝不是后世,虽算百姓和乐,民间女子亦比所学史册上更为开化,可终究上层氏族对女子的要求根深蒂固,那时她为了嫁入高门,无可奈何下都跟着妥协,以吕雪青的身份日后所嫁,定不逊色国公府。
她救不了自己,也救不得旁的人。
为了荣华富贵,尚且需谨慎小心,规则之下的稍稍放纵,也是算计得来的,凭的也只是一句甘愿。
吕雪青从小便读识人心,敏感异常,杨灵籁叮嘱中暗含的失落和其他,让她有些难过,也有些高兴。
“嫂嫂不必挂怀,雪青知晓,相比从前,如今已是极好。”
她其实从很早之前就明白,女子之命随波逐流、身不由己,该到哪都是定好的,与其说她自己过得压抑,该说是全天下女子都一般,只是看透明白地过,或糊里糊涂地过罢了。
杨灵籁不想搞得太过严肃,便主动扬了扬嘴角,拉着人一同上了马车。
“今日不想别的,只带着雪青高兴,我带你去田子坊,它家的衣衫乃是一条街都出了名的新奇好看。”
只是待上了马车,见吕献之主动坐在了侧边,而非与她同坐,方才升起的几缕愉悦,顿时灰飞烟灭。
他这是在…躲她?还是真心只是想给她们二人留个座挨着,也能方便些说话?
杨灵籁拧了拧眉,心里是自发地给人找好了理由,可奈何她自己也不是傻子,按着吕献之那磕磕巴巴的性子,定是心里有鬼,至于其他的可能性,简直想都不用想。
但追问又显得太掉价,让她有些不愿去做,人都要瞒她了,还故意找借口,如此上赶着岂非显得她很在意他。
她在心里猛地摇了摇头,觉得此法愈发不可行。
原本定在原地的脚动了,糊里糊涂地就坐了过去,反正她不好奇,对,她不好奇!
吕献之听着二人在耳边说些姑娘家喜欢的首饰,以及结识的闺中密友,完全没有他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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