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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赊月攥紧拳头,心中那种熟悉的声音越来越强,他盯着对面的男人,带着一丝微微的不可思议;“你认识我?”
景赊月向前靠近几步,谨慎的停在他够不到的地方。
这样的距离已经足够他看的很清晰了。
那男人又费力的吐出了两个音节:“平……安……”
景赊月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久远的记忆纷纷涌入脑海。
那时景赊月九岁。
师傅说,他所有的亲传弟子在十六岁之前都是不可以下山的,只能待在山上,日复一日的练武,所有的弟子们包括景赊月,都不知道山叫什么名字,他们上山是昏着上,下山也是昏着下,没有人知道山在哪里。
景赊月从小就是个争强好胜的。
山上的同龄人没有打得过他的,就是大上几岁师哥师姐们也能过上几招,他少时是个不要命的打法,只要能赢,才不管自己会受多重的上,最常用的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
不知道小景赊月第多少次伤重的在床榻上爬不起来时,师傅过来了。
那时的风何影还没有蓄起胡须,就像一个普通的白衣书生,总是和善的对他们笑。
师傅摸摸他的头,劝慰他要顾及自己的身子,保证自己平安,后又说他这样争强好胜不好,怕是会惹来不少祸事……
那天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说到最后,景赊月已经困得不成样子。
师傅最后说:“等你长大了,我给你打一把剑,就取名叫平安罢……盼你平平安安的……”
景赊月一直记着,但后来师傅一直没有提过,他又总觉得自己不如小时候与师傅亲近了,又在对一切都别别扭扭的年纪,就一直没张口要,也没有告诉别人过。
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件事情就会消失在童年的记忆里。
这个男人,怎么会知道?
景赊月深吸了一口气,走到男人面前,缓缓伸出手掀开他的头发,男人也一动不动,只是眼睛死死的看着他,眼里饱含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随着头发被拨开,那张脸也露了出来,景赊月一时间都失去了呼吸。
那是一张与风何影高度相似的脸!
因为长年累月的被关在这里,脸颊消瘦又透着病态的苍白,下巴上也长出了长长的胡须,而且就在那张脸上,还有两条交叉的刀疤,划伤他的那个人应该是恨极了那张脸。
“师傅……”
景赊月几乎是下意识的叫出了口。
就这两个字,那男人红了眼眶,掉下眼泪来,不住的点着头。
风何影,风瑞盟盟主,全江湖都敬仰的前辈。
景赊月却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他拔剑了。
想当年,风何影一人一剑,于九姜山外击退蛮族高手数百人,一举扬名,风采天下无人不知,连皇室都奉他为坐上之宾,江湖上风瑞盟一时风头于燕云教比肩。
从前没想过,今日这乍然点通,也觉出许多怪异的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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