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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首从军歌。”
季冠灼知道师从烨也曾在马背上征战很多年,对这首歌应当有所感触,他想到史书中关于师从烨的最终结局,犹豫半晌,还是道,“皇上,如果有办法和平收复北狄的话,您可不可以不要亲自征战?”
他很怕,师从烨会死在那片战场上。
那里离扶京太远,离番阳也太远。
师从烨陡然停下脚步,看向季冠灼。
隐约怀疑的事即将呼之欲出,但他现在居然提不起半点要杀季冠灼的欲望。
“季爱卿会这么说,所为的是谁?”
回京
季冠灼有些诧异地转头。
师从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在月色渐隐的夜晚,他看不太懂师从烨脸上的神色,但能感受到师从烨投射过来的视线。
直勾勾的,不加任何掩饰,炽烈又灼热,烫得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季冠灼略微移开眼,长叹一口气,却还是实话实说道:“皇上,微臣不想沧月与北狄开战,为的是沧月百姓。
即便微臣清楚,北狄在皇上带领的沧月大军面前,属实不堪一击。
但战事若起,将士或许要蒙受身死之苦,战火又要让黎民百姓蒙难,单就这一点,便是微臣不愿意看到的。”
师从烨挑眉,刚要张口,却对上季冠灼的一双眼。
“但微臣最不愿意看到的,是皇上您出事。”
季冠灼目光澄澈,干净得在这样漆黑的夜色中,都清澈见底。
“对微臣来说,沧月的百姓固然重要,但远不及您珍贵。
微臣来此处,只是为您。”
在他研究沧月历史的那些年里,其他人不过是活跃在史书上的文字,只有“师从烨”
三个字是鲜活的。
他并非不看重百姓,不看重史书上其他人,但于他来说,师从烨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半晌,师从烨收回视线,抬脚往县衙走去。
他脚步迈得极大,步速又极快,即便季冠灼也算身高腿长,也有些难跟上。
季冠灼小跑几步,跟在师从烨身后,心中却是觉得有些奇怪。
他说得有什么不对之处吗?老祖宗这是在生什么闷气?
翌日一早,寅正一过,季冠灼便和师从烨收拾好行李和干粮,准备赶回扶京。
他二人选在这个时辰,便是为了避开百姓。
季冠灼虽然不至于自比那些颇受爱戴的军人,但他自认也的确为乌乡做了些事,以他眼下在乌乡的受欢迎程度而言,百姓倘若知道他要离开,还真的或许会拿出家中存粮送他。
他不希望百姓这样做。
车夫昨日便被季冠灼告知此事,一早便等在县衙后门处。
孰料两个人刚刚走出县衙,便见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一大堆人,朝着他们迎了过来,火把的火光将这处映得极亮。
季冠灼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住师从烨袍袖,往他身后缩了缩。
师从烨伸手把季冠灼护在身后,这才抬眼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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