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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富持枪伤人那段铁证拷给警察之后,雁放把叶阮出现在工作室的监控都给删除了,只留了备份存在手机里——荧荧绿光的春夜里,他们纠缠在一起,汗在幽暗中映出发亮的色泽,雁放听到他们交错的喘息,像猛烈的水滴穿石头,那爱浓稠到要做到死里去了。
凌晨那场狂妄的大火烧着他的心肺,雁放的心脏擂动起来。
他是在爱里走到这一步的,既然走到这一步,就不打算再回头了。
会开到午后才结束,雁放本打算扭头就走,雁商却在身后叫住了他。
叔伯们出去前跟他打招呼,雁放皮笑肉不笑地应承了,孙副拉上门,空旷的会议室顷刻间就剩下他俩。
坦白来说,如果没让雁放知道真相,他还暗自琢磨着不白占便宜,为着亲妈也要堂前尽孝,好好给这便宜爹养老送终。
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迟滞地反应过来,叶阮是在感性与理性之间果决地替他做了选择。
他并不是在一次次地推开他,而是保全他,按照原计划那样,保证他成为最终的既得利益者。
“冲动的滋味好受吗?”
雁商翻着面前一本文件,连内容都没仔细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名,“我提醒过你,你还是学不会掌控自己的情绪。”
雁放把手机揣进兜里,蓝牙耳机里还在重复地播放着录像的音频,叶阮哑掉的声音剐蹭着他的耳膜。
始作俑者坐在面前,也就他敢这么混不吝。
雁放牵了牵嘴角,发觉笑不出来,干脆冷淡地说:“起码当时挺爽的,我不后悔。”
“傻子。”
雁商冷笑了一声,把那本文件抽出来,扔到他面前。
页面哗哗翻开,是一封任命书,提升他回到集团总部,给了个响当当的职位,意思也摆在明面上。
雁放站着没动,目光从文件夹上收到他脸上,带着些质问。
“残忍是美人的天性,我不期待忠诚。
1就像当初我也并不期待他的母亲忠诚,我使了手段把她调到北京来,花费了半年的时间去追求她。
我甚至许诺她,暂时不会打扰她的家庭,她在我这里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权力、抱负,但她居然那么轻易就拒绝了。
她要爱,那么我只好毁掉她的爱。”
“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吗?逢场作戏而已,他跟他妈一样,永远都捂不热。”
雁商残忍地说道:“但他是我培养出来的,他总归会回到我身边。”
“你要怎么样?你又要把他关起来?!
不可能!”
雁放浑身血液上涌,愤慨像浇不熄的烈火,控制不住想给他一拳。
他把那份文件重重摔上,推了回去。
耳机从耳朵里掉出来,砸在桌面上,一片寂静,那绝望的声音仿佛刻印在他脑子里。
“不得不承认,喜好方面,你确实更像是我的儿子。”
雁商漫不经心地笑起来,一张覆在脸上的假面,竟然让眼角皱纹看上去也有些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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