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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怕她不高兴。”
顾郁回冷笑。
邱泉没忍住啧了一声,总觉得他郁哥现在的眼神有种似曾相识的欠揍感。
毕竟多年朋友,邱泉还是耐着性子说:“你不是最怕嫂子不高兴吗,别人不懂你,我还不懂吗,你是恨不得天天将人揣在口袋里,生怕少看一眼就丢了。”
顾郁回听到这话,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怪异,他觉得脑子出问题的不是自己,而是邱泉,没读十年狗血文学都说不出这么傻逼兮兮的话。
被他嫌弃的眼神看得邱泉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咳嗽一声掩饰尴尬,“好吧,是夸张了点,但想表达的就是这意思。”
顾郁回沉默许久才问,“我为什么会和纪念分手。”
邱泉诚实摇头,“不知道,你就说感情淡了,问你具体的你也不说。”
听完这话,顾郁回心情更差了,有很多想问的反而问不出,开始害怕听到答案,索性沉默不语。
他不再说些奇怪的话,邱泉反而感到轻松,他宁可一个人叭叭,也不想他郁哥再语出惊人,净说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邱泉看了眼顾郁回病房里摆着的花,于是夸了句,“郁哥,你看嫂子的插花技术还是如此艺术,每一只都插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真有想法。”
顺着他的目光,顾郁回看到一个插得像只刺猬的艺术品,好好一束花,硬是被插出了惊悚感。
“对了,郁哥,你说巧不巧,今天母亲节,你能醒来伯母特别高兴,她刚刚就念叨好几回,说这是老天爷给她最好的礼物。”
邱泉感慨地说。
回想起母亲抱着他痛哭的模样,顾郁回低头沉思,随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邱泉心思并不细腻,没有察觉到顾郁回的情绪,还在那自顾自地说:“说到母亲节,嫂子再过三个月也要生了,郁哥你不是说要替肚子里的孩子给嫂子准备一份礼物吗?礼物你给了吗?”
什么?顾郁回诧异地抬头,为什么十六年后的自己要做到这个份上?
不过邱泉没能继续说,他接了个公司打来的电话,他本来也就是抽空来看一眼,现在着急要回去。
邱泉挂断电话后,对着顾郁回抱歉地说:“郁哥,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等有空我再来看你。”
在快要走出病房的时候,邱泉又转头对顾郁回说:“郁哥,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也算了解你,有些事可能看得比你自己还清楚,你不用怀疑,嫂子绝对是你放在心坎上的人,你压根离不开她。”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会问起纪念,但兄弟还是想劝你一句,好好珍惜眼前人,这一个月嫂子压根没好好休息过,大着肚子天天陪着你,嫂子这人真特好,你对她也是真喜欢,郁哥,你别一不小心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在邱泉走后,顾郁回怒极反笑,“离不开她?呵,真是个笑话。”
十八岁的顾郁回性格冲动,不懂忍耐,余光看到那束奇形怪状的花,更是怒火中烧。
桑缘,桑缘,到处都是这个人的痕迹,凭什么他的感情要被这么一个擅自闯入他世界的人否决!
等桑缘送走父母和弟弟再次回到病房,打开门她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地上满的玻璃和被碾碎撕裂开的花,盐水袋早已破裂,淌了一地。
零星还有些洒出的血迹。
顾郁回脸色惨白地坐在病床上,额头上的伤溢出血,染红了纱布,粗暴拔开吊瓶的手臂,被划开一道伤口,伤口处不断流出鲜血,顺着小臂的肌肉走向一路往下,直到顺着指尖滴落。
听到门口的动静,顾郁回缓缓抬头,看到的却是最不想看的人,他眼神阴翳冰冷地看向桑缘,冷声说了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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