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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儿女虽因父辈立场不同少有来往,但面子情还是有的。
如今沈家危如累卵,痛打落水狗那是没见识的人家才做的事。
王筠亭自诩清高,自然做不出来。
只是周贞容今日本就存心要奚落沈幼莺,自然没备她的座位。
王筠亭眼风一扫便发现问题,淡淡瞥向庶妹王白芷。
王白芷咬着唇,满心不甘,却不敢忤逆长姐,只能忍着屈辱让出座来,勉强笑道:“二姑娘这边坐吧。”
“昭昭来和我坐,叫人加张座便是了。”
不等沈幼莺动,谢清澜就起身上前,拉着她的手腕往自己的座位走。
经过周贞容时,她撇了下嘴,阴阳怪气道:“周三你家凳子不够用同我说呀,我叫人去家里搬来。”
谢清澜父亲是参知政事谢连闳,谢连闳同沈明江有些私交,沈、谢两家也多有来往,因此谢清澜也同沈幼莺十分要好。
方才周贞容开口时她就要发作了,只是几人一句接一句,硬是没让她插进话去!
周贞容先是被沈幼莺示弱摆了一道,眼下又被谢清澜呛声,脸都气红了,却偏偏不能发作。
暗自运气半晌,憋出个狰狞的笑来:“可能下面的管事办事不经心,我去敲打两句。”
说完就起身气冲冲走了。
谢清澜轻哼了一声,让沈幼莺坐了自己的位置,又吩咐伺候的下人另搬了张凳子挨着她坐下,低声同沈幼莺咬耳朵:“你家中可还好?我本想去看你,父亲却说我若真是为你好,就不许去见你。”
她鼓了鼓脸:“幸好周三办了赏花宴,我想着你兴许会来,这才接了帖子。”
“谢相公为了给爹爹求情,已经被官家降罪,他那么说,自是有他的考量。”
沈幼莺低声缓缓道:“我家中都还好,只是一直打探不到爹爹状况有些担心。
我也是为了打探消息才来。”
她迟疑地看着谢清澜:“你可知道什么……”
沈家出事后,谢连闳是唯一敢为沈家鸣冤之人。
只是圣上正因秦州被西夏连破三城龙颜大怒,不仅抄了沈家将沈明江下了大狱,连求情的谢连闳也受了牵连,被赐了二十廷仗,如今正在家养伤,闭门谢客。
沈幼莺也没料到谢清澜会来。
“自然是知道了才来。”
谢清澜附在她耳边悄声道:“我从我爹书房偷听来的,沈伯伯好像旧疾犯了身体不太利索,不过我爹设法托人送了药物去,应该没有大碍。”
见沈幼莺满脸担忧,她连忙又安慰道:“你也别太忧心,我爹虽说在家卧病闭门谢客,但我偷偷观察过,他往外送了好几次书信了,想来还在给沈伯伯想办法。”
谢家的消息想来是准的,知道爹爹没有大碍,沈幼莺多少放心了一些,感激道:“谢相公的书房哪能让你随便偷听,怕是知道你要来见我,故意让你听到的吧?”
谢清澜噘了噘嘴,哼道:“消息可是我带来的,那还是得感激我才是。”
两人小声咬耳朵的时候,周贞容去而复返。
她扫了眼沈幼莺,就见对方正和谢清澜凑着脑袋不知在说什么,嘴角还带了些笑意。
她颊边有两个浅浅梨涡,笑起来时熠熠生辉,扎疼了周贞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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