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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给你。”
顾兰时递了一根过去,刚想让星星跟他学,星星拿着蒲公英,架势分明是要往嘴里塞。
他伸过去的手还没放下,甚至都不用过脑子,抬手就在儿子吃进嘴里之前挡住。
“这个是吹的,不能吃。”
顾兰时无奈,举起左手,示意星星看他,把剩下的三根一齐吹完。
星星一听见不能吃三个字就开始吭哧假哭,只是刚哼唧两声,就看见飞在空中的白色绒毛,他手一松,蒲公英掉在布兜上,小手在空中抓挠着,想把白毛毛逮住。
顾兰时捡起那根所剩不多的蒲公英,轻轻吹向星星那边。
星星小手在半空乱扑腾,还真抓着两个,收回胖手小心翼翼张开看,自己先乐了,盯着手里的白绒毛一个劲笑。
顾兰时无奈,对裴厌说:“一说不能吃就嚎,老觉得咱俩骗他。”
裴厌笑了下,反手拍拍儿子肉屁股,说:“也没少骗。”
顾兰时也笑了,辩驳道:“哪能是骗,那些咱们能吃,他可吃不了,可不就是不能吃吗。”
闲聊一阵,歇够了,两人又在附近割草忙碌,直到板车装满,才拉着推着往回走。
*
一场秋雨一场寒,山林萧索,残叶飘零,寒意催得人直往身上添衣裳。
秋末忙碌的日子仿佛一个晃神就过去了,初冬接住的第一片雪花,便意识到冬天来了。
阴沉沉的天,土墙土地,记忆里冬天总是土黄色的,很少能看到绿意和彩艳。
顾兰时站在灶房门口,看见衣袖上落下几片雪花,便离近了看,真跟花一样,片片洁白晶莹。
雪势很快起来,灰灰和灰仔也发现了,在院里跑着跳着,张开嘴筒子咬雪,还跟小时候一样爱撒欢玩耍。
顾兰时看它俩一眼,笑着叹一口气,心想还是没长大,转身又进灶房了。
锅盖边冒着白汽,他揭开锅盖,竹架上一圈糙馒头已经热了,最中间是一碗鸡蛋羹。
他飞快端出蛋羹放在案台上,又盖好锅盖。
淋一点香芝麻油,用勺子划开细嫩的鸡蛋羹,香喷喷热乎乎扑鼻而来。
趁还没吃饭,先喂星星吃饱,不然他和裴厌还得轮换着吃饭。
顾兰时端着蛋羹进屋,星星独自坐在摇篮里玩耍,看见阿姆端着碗,他丢掉手里的小木剑,扒拉着摇篮边沿想站起来。
“坐好,坐好了就吃。”
顾兰时连忙开口。
星星一屁股又坐回去,眼巴巴瞅着碗,小嘴巴张着,口水流了出来。
顾兰时拉了椅子坐在摇篮前,先拿了手帕给他擦嘴,随后舀一勺蛋羹,吹一吹递过去。
星星啊呜张口就吃下,一勺又一勺,吃得十分乖巧,一点乱都没捣。
“真乖。”
顾兰时笑眯眯夸儿子。
听见外面有动静,他坐着继续喂星星吃蛋羹,狗没乱叫,肯定是裴厌他们回来了。
两个鸡蛋蒸出来小半碗蛋羹,全部进了星星肚子里。
“没了。”
顾兰时把空了的碗给意犹未尽的星星看,臭小子,这几天胃口还挺好,等会儿菜炒好了,掰一块馒头,蘸点菜汤再啃几口。
见碗里真没有了,星星才作罢,不再扒拉阿姆手了。
“裴厌?”
顾兰时起身往外走,说:“洗了手进屋看着星星,我这就炒菜。”
“好。”
裴厌从柴房出来,拿了甩子在院里甩打干净身上的木屑灰尘,这才舀水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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