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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对岸朝她挥了挥手。
她独自,跨过这条江。
2018-2016(10)
八点,原礼一中门前冷冷清清,天气太冷了,往来的人很少,往来的车也很少,向苒搓搓手,踮起脚,看了又看,保安室里依旧无人值守。
九点,经过一次又一次努力,她终于把比栏杆缝隙还要大一圈的包扔进了学校里,然后可怜巴巴地报警求助,过往行人凑上前问:“这怎么甩进去的啊?啊?摔了一跤?摔一跤就能飞这么远,新鲜。”
十点,警察来了,里里外外围了两圈看热闹的人,向苒捏个哭腔陈述准备好的说辞——包里装着相机,很贵重,不知道摔没摔坏,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
某个瞬间有车驶过,向苒忽然回过头,她在看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身后不会出现江语乔。
十一点,一位校领导匆匆赶来,和警察说着保安发烧,这几天在医院输液的事儿,警察带向苒进去取包,包是空的,轻飘飘。
向苒这才“想起来”
:“啊,我忘了,早上我把相机放在桌上了,没带出来。”
校领导“啧”
了声,眼神狐疑起来,向苒装作看不见,忽然脚步飘忽,捂住心口,朝着保安室的方向倒下去,俨然一副低血糖的样子,警察忙把她扶进屋,向苒掀开厚重的门帘,看见桌子上有一块玻璃板,只有一块玻璃板。
她愣住片刻,全身的血液仿佛冻住了,心里生起巨大的恐慌。
向苒费力喘了口气,她没有头晕,没有眼花,然而桌上就是只有一块玻璃板。
她不知道该问谁,胡乱扯住校领导的袖子:“这里,这里的信封去哪了。”
校领导的表情更加狐疑:“什么信封,你这学生怎么回事,你是哪个学校的?”
向苒不回,重复着:“就是信封,2009年寄来的,白色的,里面是一张明信片,就在这的,就压在玻璃板子下面的。”
江语乔说过的,桌上的板子碎了,被表砸碎的,砸到了信封,向苒去看墙上的表,此刻是十一点四十五,表就在面前的墙上,就在这个位置没错,可是信封呢?信封在哪里?
她慌忙去拨江语乔的电话,山塘庄的风盖住了车里的铃声。
江语乔随奶奶走上那座桥。
向苒几乎有些喘不上气,她疯了一样翻找着保安室里堆放的杂物,校领导大喊些什么,她听不到,警察来抓她的胳膊,她拼命挣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小小保安室不过三五平,四面墙仿佛在晃动,她的世界天旋地转。
她想要征服命运,然而命运却和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向苒后知后觉害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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