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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了力,指尖按得有些发白。
黎梨似有所感地望去,云谏双眸里色泽微黯,多了些难懂的情绪。
她听见他低低唤了声:“黎梨。”
黎梨心下微乱,不觉往他那迈了一步。
沈弈却一把将她拉住,老母鸡护崽子一样转身将她藏在身后:“郡主别怕,我保护你!”
黎梨还未说话,云谏已经冷笑出声:“你保护她?”
“你且说说你方才去哪了,被人支开了都不知道?”
“南书斋是学府里最偏僻最少人的角落,你哪来的胆子,竟敢留她一个姑娘家待在这里?”
沈弈这才知道那书童有古怪:“原来……此事是我疏忽不当,但是——”
他指了指黎梨脸上的红痕,咬牙跺脚道:“郡马!
你更可恶,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打自己的妻子!”
云谏本是剑拔弩张之势,听见这话,仿若打了拳棉花,气势一下就钝滞了。
他与黎梨茫然对视了眼,两人脑袋都空了一瞬。
沈弈才来京几日,识人不多,初次见面时发觉二人身上熏香相同,又见他们亲昵同行夜归,心里就自然认定了关系。
他痛心疾首道:“夫妻之间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的?郡马你瞧着就是个习武之人,若伤了郡主,你不心疼吗!”
在场另两人的目光复杂地闪了闪。
死寂半晌后,黎梨迟缓开口道:“其实他不是……”
云谏打断道:“我没打她。”
黎梨头疼:“重点是,他并不是……”
云谏再次打断:“确实挺心疼的。”
黎梨:“你让我把话说完……”
云谏:“娘子,我知错了。”
黎梨:“……”
她面上没什么表情,直接转身离开书斋,一个无脑,一个无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
云谏回到舍馆不多时,便收到了长随向磊的传信。
是打听揽星楼那夜的酒菜有了结果,说是饭菜都是楼内统一筹备的,只那壶香酒是瞿家姑娘提前送来的。
云谏并不觉得意外,或许前些时日还只是怀疑,但今日花香气随着动情明显暴涨,显然二人中的药与那酒脱不了干系。
向磊问了那酒的来头,费了许多工夫,也只打听到那香酒出自瞿家祖籍——蒙西桐洲的一间铺子,据闻有些特殊药性,具体如何却不得知。
云谏捻着手里薄薄的信纸,良久沉默。
他心思算不得清白,容易唤起药性也正常,但好歹自幼练武,身子骨强劲,情乱时还能保持些许神智,但黎梨显然……
云谏叹了口气。
必须得弄清楚那酒药还有何殊异,否则他都不敢叫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只怕出些别的意外。
只是蒙西桐洲何其路远,要去那地方,恐怕还需从长计议。
然而云谏的思量并未苦恼太久,几日后的一个傍晚,萧玳敲响了他的房门。
“云二!”
门外少年压低了嗓音,却仍难掩兴奋,“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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