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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他为什么要来,他说因为他是浪子,浪子就应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安明又问陈曼仪为什么答应和他一起过来。
陈曼仪问他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鸟,叫做无脚鸟,这种鸟终其一生都在飞翔,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才会落地,她就是那只无脚鸟。
安明说她在胡说八道,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种鸟,所有的鸟都要停下来休息,如果它们一直飞,不停地在天空上游荡,又怎么会繁衍后代?这种鸟在一开始就灭绝了。
他们两个一个是因为太需要自由,另外一个是太恐惧没有约束的自由。
最后却相遇在这里。
吴哥窟建在一片巨大的沼泽上,山林与湖泊在此交汇,穿过布爬满藤蔓的密林,平原荒莽辽阔,巨大的庙宇残骸就耸立在平原上,庙山重重叠叠,石板上依稀可见残留的刻痕。
上世纪五十年代欧洲曾经流行一个传说,一位传教士声称他在高棉北部密林中发现神迹,十年后,法国人找到这座荒废的古城,当他们发现它的时候,树种已经深入岩层之下,肆意在石墙缝隙中蔓延生长,残颓的庙宇被藤蔓树枝缠绕,战争留下的弹痕深深嵌在石壁之上。
战争结束后,即便形式依然动荡,但来往吴哥的旅人已经多了起来,他们在执抢人员的注视下匆匆到来,又匆匆离去,这里本来不是什么适合长期停留的地方,而且见到的只是一大堆石头。
懂过去那段历史的的会觉得这很赞,不懂的也许会觉得石头堆还算得上好看,也就仅此而已,除了国际上那些停留在这里的文化遗迹修复师,谁都没办法讲出更多神乎其神的话。
陈曼仪从踏入这里的第一步开始,心中不由涌起巨大的震撼与恐慌。
她震撼于这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和落后的国家相比,这处遗迹是如此的灿烂辉煌,就仿佛这一瞬间一瞬间间犹如从沙漠踏足绿洲、从混沌的蛮荒进入灿烂的文明!
安明站在他身边,正仰望着石窟顶上雕刻的三千仙女像,精美的线条飘逸灵动。
到处都是参天的古树,黄土之上只有风的声音,穿越倾颓的古庙,吹得叶子哗哗作响。
“国王使用30万工人和6000头大象来建造吴哥窟,只用了三十年就建造完成,比起欧洲那些花费几百年都未修建成功的教堂,吴哥窟是真正的神迹。
“和他们一起进来的本地向导介绍道。
曼仪问安明想到了什么,安明说:“中国有长城兵马俑,埃及有金字塔拉美西斯神庙,都是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却没有用上很多年就修建完成,和其他那些知名的文明遗址相比,吴哥也算不了什么,它是很美丽,但在历史的长河里,它也只能算是沧海一沙砾。”
陪他们一起来的向导忍不住笑了起来。
曼仪问他笑什么。
他说:“没有长城兵马俑,中国依然是一个强大的东方古国,同样没有金字塔,埃及作为北非霸主也不会寂寂无名,但没有吴哥,就真的没有人会听到高棉的声音。
对你们来说,文化古迹太多没有什么是特殊的,但对我们来说,吴哥窟的的确确是高棉人的骄傲。”
曼仪的心就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上去一样,透着细密的疼痛。
他们漫步在长满灰褐色的台阶上,沿途路过多断肢残臂的神像,有些是因为时间太长,没能熬过风雨的摧残,还有些是在殖民与战乱中遗失的。
陈曼仪落在后头,她身边走着那位本地向导。
那真的是一位本地人,剧组从当地请他过来参加拍摄,他没有任何演艺经历,在镜头面前显得十分局促。
“您是暹粒人?”
曼仪问。
“是,是的。”
“您在这里很多年了吗?”
“我从生下来就住在这里。”
“您认不认识一个人,他叫陈升红,据说也是暹粒人,十分富有。”
向导瞪大了眼睛,脖子胀得通红。
“他他”
“你认识他?”
陈曼仪呆住。
“听过。”
“他在哪里?”
陈曼仪焦急地问道。
向导低下头:“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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