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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帐外看了看,这男人又没了踪影。
恭敬不如从命,清如默默躺下身来,虽然有点硌得慌,但比囚车好上不止百倍!
忽而,一缕幽香缓缓飘来,钻进鼻孔,清新怡人,清如感到浑身皮肉松懈疏解,精神也随之安逸,红肿的脖颈皮肤也不痒了。
她扭头看向旁侧,不知是谁点的香艾,正在钵盂里细细燃着,烟雾逐渐将她包裹,犹如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009.阿如
地势缓下,到边境驻地的路走得也快了许多。
隔日一早,队伍穿过匆匆竹林,视野便豁然开朗。
远处平野陆续有房屋零散开来,几处炊烟袅袅,偶有鸡鸣犬吠,混着吆喝叫卖声接踵而至。
本来,这竹林是穿插小道,只不过因暴雨冲毁驿路才临时被征用,李佑城一队人马常在周边巡视,早就驾轻就熟,没一会便上了大路,又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见到了矗立在一处高岗上的滇地边防军都督府。
登岗远眺,四野景色尽收眼底。
其实也没什么景可赏的,因为重山连绵阻隔视线,除了都督府近处的一方平整土地,和一条南北流向的窄江,再无其他。
许清如与其他流民聚在一起,顺从地等待军爷们的安排。
她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两日,秀月悉心照顾,更衣、换药、送饭,七宝阿娘更是用巧手纳了一双朴素舒适的白蛮布履送给她,清如感激不尽,登脚一试,尺寸正好,便再脱不下来,与这些白蛮族流民一同步行至此,再也不去坐那硬邦邦没有人情味儿的囚车。
李佑城讥她,说你细胳膊细腿的,肯定撑不住,还是回车里罢。
清如不屑,自那次他没答应送她去滇国一事,她对他也不再客气,干脆赖在他营帐里不走了,又挑衅说想骑他的栗色战马,却没想到李佑城竟真的同意了。
他轻身下马,向她做了个“请”
的手势。
清如呆愣,只好木木地挪到马前,伸展手臂,将将能攀到马鞍,刚要抬脚去踩那摇晃的马镫,就听前后众将士齐刷刷剑拔弩张的声音,如惊雷般响彻耳际,清如差点跌在地上,流民也惊呼着抱成团。
李佑城波澜不惊,稍稍抬手,众将士方收了武器。
他噙起嘴角,笑得很淡:“要不要我帮你?这个忙我还是帮得起的。”
“好啊!”
清如硬着头皮答应,无论如何,今日也要骑到这战马上感受一番。
李佑城默然走近,在她耳侧低语,沉敛音色惹得她耳痒:“许娘子,得罪了。”
说罢,便双手托住她蛮腰,轻巧一举。
清如只觉自己身轻如燕,迎风飞过万千山峦,忽又登一下坐到了马鞍上。
她惊呼,喘着气不可思议地看他,原本以为他只是帮她扶一下马镫。
清如一时羞赧,口不择言:“其实我会上马、骑马的……你大可不必如此……”
李佑城无言,牵上缰绳,迈开步子跟在一侧。
只听,前后齐刷刷,众将士纷纷下马,整齐划一,牵马随行。
清如叹气,这战马再好,也坐不下去了,如坐针毡啊!
那次后,她再无它求。
在都督府大门口等待登记入册时,许清如和其他流民攀谈起来,他们有说中原话的,也有说滇地话的,一时好不热闹。
她了解到,这条自南向北流的江名为渔泡江,是金沙江的支流,江东为大顺土地,江西就是滇国了。
这里四面环山,江水湍急,所经之处冲刷小块平原,平原上有几处滇地村寨,高高的竹楼掩映在芭蕉树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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