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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的错,是我不该向他们复仇吗?”
江柳又在喃喃自语地发问,不知在问谁,也不祈求得到回答,“是不是我再等等,就有人替我主持公道了?”
安澈沉默了,对上江柳带着泪的双眼艰难开口:“会有的。”
江柳轻笑一声摇头。
不,不会。
不复仇她也不会因为耽误逃跑时间而凑巧遇到安澈,不复仇根本没人可怜像她这种人,因为这样的遭遇在修真界这种视凡人如草芥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她还是奴籍,哪儿有人会注意到她?
不是因为接过那块魔晶,成为魔修的试验品才无处可去的,她最开始就没有退路。
江柳将耳畔的碎发别在耳后,好像又感受到母亲温热的手在抚摸她的脸颊。
她慢慢闭上眼。
砰——
如一道短暂的流星。
安澈几乎是冲到她原先站的地方,缓缓蹲下来扒着岩缝往下望去,却看不见人影。
他有些失神,愣愣地跪在那里。
半晌他撑着地面起身,无意间摸到了一块硌手的石头,他拿起来在月光下一看,淡淡的黑气在晶体里胡乱窜着,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是江柳提到的那块魔晶。
安澈忽然觉得,这块魔晶形状像将落未落的泪。
·
萧景舒的房门到底还是被敲响了。
他本不想去开门,现在离安澈摔门而去已经过去了很久,已经是深夜了,但他还气着,想好好晾一晾安澈。
敲门声持续不断地响起,声音不重,却惹人心烦。
萧景舒还是起身开门了,他撑着门,语气十分不耐:“还回来做什么——”
他声音戛然而止。
面前的安澈静静地坐在地上,看到他开门抬头,眼眶有些红。
安澈怔怔的,似乎有些茫然:“师兄,江柳她死了。”
萧景舒一时也没想到说什么。
他并不觉得可惜或是怜悯,只觉得甩掉了一个麻烦,但他并不打算说出来,毕竟安澈不那么想。
即便平时再鸡飞狗跳再顽皮,到底也只是个小孩子。
萧景舒蹲下来,清冷的眸子望着安澈:“生死有命,别难过了。”
安澈却没再说话。
他低着头,白净的脸颊压出了道红印子,皱皱巴巴,看着有几分疲倦和可怜。
萧景舒看着他压在身下染脏的衣袍,全身脏兮兮的,不知在哪儿爬过,干净的白袍都染上泥土。
他就算在九阳宗整天乱跑,也没这样狼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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