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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鄙夷的问句,却被雍衍没什么语气地说出来,这代表秦舟珩甚至连让他轻视的资格都没有。
秦舟珩镜片后的眼睛平静如许,看向雍衍:“但是封锁排查的命令没有解除,你的婚礼依旧需要取消,不是吗?”
雍衍起身,走向秦舟珩,鸦翅般的长睫压低,慢慢地把秦舟珩打量一遍。
秦舟珩记得这个眼神,当年他跪在地上,连给雍衍舔鞋的资格都没有,被人按着用脸擦掉了雍衍脚边的血迹,雍衍那时候也是这样看他的,不动声色地把他的尊严碾得粉碎。
秦舟珩也低下眼,缓缓垂下的眼睫好像幕布,遮住暗潮狂涌的剧目。
“明天的婚礼,记得开心一点。”
雍衍收回目光,不觉得现在的秦舟珩和那时候有什么区别,“别扫我和卿岱的兴。”
秦舟珩看着雍衍的皮鞋踩着他的影子走过,抬起眼。
月光下晃过什么,落在雍衍的颈后。
冰冷的药水干脆地推进雍衍的身体里,即刻与他的血液相融,雍衍甚至来不及回头,便失去了意识。
秦舟珩没有管倒在地上的雍衍,手里拿着注射器转过身,身后的小门打开,一队人推着仪器进来,秦舟珩换了一副医用手套,蹲下身看了看闭着眼的雍衍,从他手肘内侧抽出新鲜的血液。
“秦教授,雍先生真的是变种吗?”
一个娃娃脸年轻男人提心吊胆地观察着雍衍,“可他在受到攻击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和我们以往观测的被捕变种不太一样……”
秦舟珩没有说话,从怀里抽出一个像怀表的东西,靠近雍衍,那东西的指针立刻冲向尽头,亮起刺目的红色警报灯。
这是秦舟珩最新研制出来的,体积最小的检测变种溢出污染值仪器,但同时也是准确度最低的仪器,所以暂时还不能广泛应用。
娃娃脸看到这个仪器脸更白了:“秦教授,这个仪器的影响因素太多了,您也说过,它的错误率很高……万一我们误会了雍先生,那……”
他都不敢设想会被雍家如何处理。
秦舟珩抽好了第二管血,放进推进来的大型仪器里:“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
触手沾到蝶翼的瞬间便甩不掉了,看似缓缓蠕动,实际狠辣果断,一眨眼间便将那只巨大的蝶怪包裹住小半。
雍野知道触手是冲着他怀里的人来的。
而且,像触手一样虎视眈眈的恶狼不只一个,它们只是忌惮着他和卿岱脖子上挂的鳞片,才不敢上前。
可有了触手打头阵,这些小鬼可就不一定能够坐住了。
必须得走。
就现在。
蝶翼再度流转暗芒,暗芒亮起的瞬间,卿岱脖子上带的鳞片也升腾起袅袅的黑雾,黑雾化成更多的小蛇攀上蝶翼,像是水鬼的利爪,抓扯着雍野不许他离开。
雍野痛得额角青筋跳起,清晰感受着他的翅膀被触手,被雍衍该死的鳞片,被暗处的小鬼撕碎,掉落的蝶翼碎片如同碎钻,簌簌落进时空的间隙。
雍野用残余的翅膀把他和卿岱包裹起来,又蜷起布满虫甲的身体,像一层人形盔甲紧紧抱着她,将撕扯他的一切阻隔在身后,安静地和她一起变得透明,和与深渊同色的时空间隙相融。
就差一点,雍野血液里都流淌起瞬移成功的畅快感了,蝶翼却在这一瞬被彻底撕碎,他可以放开手,自己躲进远离风暴的另一个安全空间,可当他感觉到卿岱从他手中脱离,他毫不犹豫地转回身。
当然不是为了卿岱。
他只是讨厌被人抢走战利品的感觉。
失去蝶翼的他坠入海水中,暗处里的小鬼循着他身上残留的味道也跳进水里,雍野嗜血的戾气被激起,利爪一划,血色在海面下蔓延开,他的复眼在源源不断的怪物和喷涌的血污中搜索着她的身影。
好烦,好恶心,他们都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臭虫,都想要得到她?
雍野甚至有些理解雍衍为什么会那么疯狂了。
找到了,终于,雍野看到了触手的一角,脚踩着两个张着大嘴乱叫的怪物冲过去。
——
卿岱被勾住她脚踝的触手拉进了海里,咸腥的海水涌向她,速度却远不如那些滑腻的触手,在它们淹没她之前,那些触手便像胶皮衣一样包住了她。
黑暗,窒息,粘腻,卿岱身上的这件“触手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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