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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哥儿,你明天真的要去镇上私塾读书了?”
“千真万确。”
乔钰咳嗽几声,苍白面孔泛起不健康红晕,取出笔墨,“这是柴先生给我的奖励,笔墨一套。”
“嚯!”
“这一套肯定值不少钱,看来钰哥儿没骗咱们。”
“都说钰哥儿不聪明,可他要真是个笨的,还能去镇上的私塾读书?”
“老婆子冷眼瞧着,钰哥儿说话不紧不慢的,分明是个机灵孩子。”
“也不知是哪个缺心肝的乱说,当心生儿子没......”
乔文德眼神微闪,蹑手蹑脚后退,打算悄无声息离开。
可乔钰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今日天朗气清,乔钰心情好,决定狠狠宰他一顿。
“爹。”
乔文德虎躯一震,想装作没听见,被乔大山一把薅住:“乔老大,你家钰哥儿叫你呢。”
乔文德:“啊......说话声太吵,我没听见。”
乔大山笑个不停,拿手去抠乔文德的耳朵:“还没到七老八十呢,耳朵就先不行了。”
乔文德:“......”
乔钰又喊:“爹。”
其实乔文德完全可以头也不回地离开,奈何他和兄弟乔文江一样,都是极好面子的主儿,只能硬着头皮转回身。
即便确认了乔钰不是从阎罗殿爬回来复仇的厉鬼,乔文德还是既心虚又害怕。
怕到只敢背地里诅咒谩骂,面对面时立刻就怂了。
尤其不敢看乔钰那双眼,黑黢黢透不进一点光,阴森诡谲,比传说中索命的恶鬼还要可怕,稍有不慎就会被吞进去,连骨头都不剩。
乔文德歪着头,眼珠乱转,就是不与乔钰对视,壮着胆子问:“钰、钰哥儿,你喊我作甚?”
乔钰摊开疤痕交错的手心,轻声细语道:“爹,柴先生说明日要交束脩,我身上只剩三五个铜板,若交不上束脩,怕是要被逐出私塾。”
你没钱,你老子我就有钱了?
乔文德不乐意养别人家的孩子,张嘴就来:“没钱读什么书?没钱就回来种地,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乔钰一怔,低落垂眸。
村民们不忍心,向乔文德投去不赞同的目光。
“文德啊,就算你们早已分家,你跟你媳妇偏心眼,去镇上读书到底是件喜事,钰哥儿可是村里头一个呢。”
“万一哪天钰哥儿有了出息,你是他爹,全家跟着享福不说,也给咱老乔家争光不是?”
乔文德在心里呸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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