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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绊于西山营事,殿下困于深宫,均不得自由。
如此婚姻,不若一拍两散,自不相干……”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华滟听了这样无礼的话,竟不似他设想中的勃然大怒,而是用她美丽而哀伤的眼睛,一直一直地,静静地凝望着他。
“这是你的想法吗?在你生辰这日,说这些?”
她似乎是极轻地笑了一声,又似乎是风吹树林的声响,总之窸窣清浅得如石子投入江海,只有一点点涟漪。
正当他怀疑是否自己听错的时候,就看到她低下头去,俯身从脚边捡起了她之前藏在身上的匕首,然后握着刀刃,在她手心的一块石头上刻着什么。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她低着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他说话。
刻完最后一刀,她将那枚凝如鸡血的冻石举在眼前,对着太阳转了转,而后轻轻吹去上面细碎的尘屑,把匕首平平握着,举到他的眼下。
“那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温齐见她举止有异,生怕她受了什么大刺激,自然不敢违逆她的意思,当即上前取下那把曾抵在他脖颈边两次的匕首,再扶她坐正了。
“你可知,这些时日来,我频频入宫,是为了什么吗?”
“不是为陛下侍疾吗?”
温齐迟疑。
“是,也不是。”
她先是点了点头,又缓缓摇头。
华滟凄然一笑,忽然另起了话头,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随着带着这个吗?”
手指了指被他拿在手里的那闪着寒光的利刃。
温齐顺着她的话问:“为何?”
心里想的是,莫不是他说的话对她刺激太大了,她一时竟没了条理。
这时华滟显得异常地平静,娓娓道来:“这匕首是我十四岁那年,长兄送给我的。
据说用了陨铁锻造,削铁如泥,吹发即断。
我闲来无聊时,是曾试过,将一缕头发放在刀刃上,一口气吹过去,真的断了。
至于削铁,是否快捷,我倒没有试过。”
“那段时间,我常常睡不着,就是嫂嫂和柔蕙,嗯,她如今已嫁到了鞑靼去了,她们俩来陪着我,也没有用。
拿到刀后,我把它枕在头下,又跟着长兄请来的拳脚师父学了几招,渐渐练了些身手,出了汗去,这才睡稳了。
你亦是习武之人,想必也懂的。”
说到这里,她笑了一笑。
温齐虽然疑惑她怎么突然开始说这些故事,但他平素极会察言观色,隐隐从她平静的语气中读出一些涌动的暗流来。
于是他状若无意地问:“那时殿下将要及笄了吧?太子殿下怎会送您匕首?”
“自然是因为,长兄是最懂我的人。”
“我母后在我十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了。
从我小时,她就一直缠绵病榻,我读书后就晓得了,母后她总有一日会离我而去的。
只是我没想到会那样快。
那个时候,大家都很伤心,就连父皇也不例外。
哈!
父皇甚至悲痛到下旨缀朝三日。”
这件事情,温齐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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