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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齐倒是补齐了,但老奴侄子瞧着好像是二夫人提前支取了二房的一些炭火和月钱。”
俞嬷嬷又补充了些细节,说的差不多了,慧和长公主点了下头,“这事,本宫知道了,等驸马回来本宫会跟他说。
嬷嬷今日就住在府里吧。”
俞嬷嬷得陈驸马准许和帮忙,早在外面置办了小宅院居住,虽说不用她亲自伺候了,有时候也会来长公主府帮忙做事,调教下底下年轻的下人。
闻言笑道:“是,老奴也有许多日子没见驸马了,想给驸马请个安。”
俞嬷嬷虽然不是陈驸马的奶嬷嬷,但当初也是从襁褓把陈驸马看大,情分非比寻常奴仆,又是这样大的岁数,慧和长公主叫个小丫鬟带着俞嬷嬷去后罩房那边歇息。
俞嬷嬷走后,慧和长公主身边伺候的侍女便有些走神,还差点踩到她的裙摆,被另一个侍女拽了一把,吓了一跳赶忙后退几步。
慧和长公主凤眼一扫,声音威严却不严厉,“彩香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唤作彩香的侍女便是上次跟着慧和长公主一起去看状元探花前三甲游街的一个,平时话少却很有眼力劲,忙回道:“婢子身体没事,只是,方才忽然想起一点事,有些走神了。”
她说这几句话时,神情里带了些犹豫,似乎想说,又怕不妥当一般。
另一个唤作彩叶的,便是方才拉了彩香一把的侍女,跟彩香都是慧和大长公主身边的六大丫鬟中一个,是个快言快语不性子急的,就轻轻推了彩香一把,“有事就跟咱们殿下说,瞧瞧你那温吞的。”
彩香也不恼彩叶的催促,文文静静地立在那里。
慧和大长公主看起来威严,但对她们下人很包容,只是上位者气势很足,有时候只一个眼神过去交代事情,此时便看了彩香一眼,示意她说。
彩香咬了咬唇,又犹豫了几息,才道:“殿下,或许是婢子想多了。
方才俞嬷嬷说起二夫人,婢子就想到那天在悦来酒楼时,二夫人有几回神色和动作有些奇怪。”
彩香许是自己也不太明白,说起来话语里都带着犹豫,这事其实自那天后,也在她心里盘算了好几回了。
“婢子记得,当时,殿下您看到新科状元时,神色有异,婢子担心您,便问了您怎么了,二夫人听到走过来,被您拉过去指着新科状元看时,正好挡在婢子眼前,就发现她神色快速变化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很是僵硬。
后来与您说话时,语气也不自然。”
彩香也十分不解,“婢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着那时候的二夫人有些吓人,当时婢子以为自己想多了,可后来越想越觉着怪异的慌。
看二夫人的样子,似乎也是不认识新科状元的,可殿下您看到那位状元长得这样像太夫人,二夫人却好像不觉着惊讶,就是反应不该是这样子,”
就连她一个婢女到那样像太夫人的状元郎都惊了一跳,都差点惊呼出声。
“不过,也有可能是婢子想多了……”
原先不觉着,现在彩香一说当时情景,再回想陈钟氏语气和说话,慧和长公主也觉着是不对劲,“好,本宫知道了,你做的不错,这事别往别处说。”
“是,殿下,”
彩香恭敬应道。
时值五月,柳绿带繁花。
长安城里铺子外常见几株花叶随风摇曳,各坊间大道上马车穿梭,不知谁家姑娘描画了眉眼,挽高了发髻,腰坠香囊去赴宴。
常有鲜衣少年郎们或打马从旁过,或三五结群高谈朗笑进了旁边酒家食肆,那样鲜活蓬勃。
四角坠了御赐金玲,刻了长公主府车徽的宽大奢华马车里,慧和长公主望着外面热闹街道,目光发散。
昨日彩香那些话又一次浮出脑海,不管彩香是不是多心,但眼见也为实,她出身贵重,从不不会委屈自己,也不想因为这么点事心里存个疙瘩。
马车进了长公主府的东门,慧和长公主凤眼闪过锐芒,伸手招贴身女婢附耳,低声吩咐了数句。
虽然,她现在还不明白为何陈钟氏对自己看到新科状元林漠时那般异常,那她便顺势诈她一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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